寒雙魚秀眉緊緊皺起,覺出不妙。
此刻,莫二趁著寒雙魚冥思的瞬間猛一發力,便將不察的寒雙魚攬入懷中,他雙臂緊緊一箍,神色癡迷的吸了口寒雙魚身上的蘭花香,嘴上道:“嫂子真香!”
寒雙魚嫌惡的很,快手刃一出,冷光一閃,莫二痛苦的“啊”了一聲,迅速鬆開寒雙魚,堪堪退後幾步,雙目露出凶光。
寒雙魚回身麵無表情的看著莫二道:“可還要繼續?”
此刻,莫二一隻手緊緊攥著另一隻手的手腕,但鮮血仍不止的汩汩流出,一滴一滴的拍打在綠色的草葉之上,生生將那葉片染成了鮮豔的赤色。
寒雙魚那雙極美的眸子此時如寒冰利刃,她拿出一方白絹慢慢擦拭著刃上的鮮血冷冷道:“二當家,小魚勸你最好現在去醫治,否則許是明日便會傳出二當家血盡而亡的消息,如此,著實讓人唏噓。”
寒雙魚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竟還頗為遺憾的搖搖頭,但看著莫二的眼中,寒雙魚卻是在嘲笑他,赤裸裸的嘲笑。
他大笑了聲,繼而嘴角溢出陰狠道:“小魚,算你狠!不過,日後我定要在我身下生不如死!”
寒雙魚斜覷了莫二一眼,淡道:“我等著!”
莫二深看了寒雙魚一眼,仍帶著一絲明顯的狎浪的意味,而後恨恨轉身離開。
寒雙魚瞧了一眼莫二釀蹌的背影,心中暗道:不可留!
她心中如是想著,便低頭盤算如何能不知不覺殺了莫二。誰料卻在她這心思陰暗之際眼下突現一雙天藍色鶴紋厚靴,她條件反射般的退後一步,一抬眼見著眼前人,她這提上來的心才落了實處。
“裴公子”
“小魚姑娘”
裴容遠臉上冷漠如斯,眸中一片淺褐色的深沉如汪海,他道:“剛才的情形我見著了。”
寒雙魚臉上掛著得體適宜的微笑,顧左右而言他:“後日行動。”
裴容遠深深看了寒雙魚一眼,道了聲:“我知曉了。”
而後他便同寒雙魚錯身離開,寒雙魚則側身為裴容遠讓路。兩人的一番交談在旁人眼中很像是陌生人之間的寒暄或是無意的碰撞,但惟有兩人清楚對方的話中意味。
寒雙魚從不曾想過裴容遠也是個性情中人,她原以為他身為世家公子,溫柔儒雅,傲然如鬆,雖偶爾有些貴公子的脾性,到底也是個官場中人,懂得察言觀色,懂得審時度勢;
所以當她聽說這件事之時,甚至都不曾懷疑過那青傲如竹般的人兒,但事實上卻真真是他。
她聽說過無涯榜上第三的利器——九霄笛!她雖未見過裴容遠親自使它,她知曉它的厲害之處。
七竅流血,自毀雙目!
她見了那場景甚至都有些驚駭!而裴容遠卻在她的質問之下淡淡回了四字“自尋死路”。
她知曉裴容遠心係與她,卻也不曾裴容遠竟能為她如此涉險而為。他們處境本就如履薄冰,裴容遠卻在此節骨眼上殺了莫二,讓寒雙魚陷入深深的憂慮之中。
莫大倒是無甚反應,無悲無怒,甚至沒有深入調查此事,寒雙魚心中不定。
直到裴容遠告誡她不需太過擔心,他自有法子應對時,她才定了心。並非她全力倚靠裴容遠,而是她大略猜出莫大不聲張,不調查的因由,許是同裴容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