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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再次感受到神器的氣息的事告訴了絕情主,爾後,眾人便都跟著往南去了。雖如此,但走著走著,那股氣息又忽然消失了,不得已,我們便在一個樹林裏停了下來。
剛一停下,就聽見一個女人的哭聲從林子深處傳了過來。
“什麼聲音?”多情主問。
無情主並未開口,但他的人早已飛了出去,等我反應過來時,隻看見他一身的雪白鑽進了竹林之中。
再回來時,隻見他手裏提著一個女鬼,這女鬼麵色發青,披頭散發,眼睛浮腫,臉上有哭過的痕跡。
“你是何人?為何而哭?”多情主搶先一步,走近了問。
“我……”女鬼抬頭小心翼翼地瞄了我們眾人一眼,想要張嘴說出什麼,卻又好似害怕而不敢說。
“你有何難處,隻管說就是。”我說。
聽我如此,女鬼停頓片刻,便跟我們說:“不是我不想說,隻是跟你們說了也沒用,倒不如不說,不打擾你們的清靜才好。”
“別擔心,隻管說便是。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堂堂冥帝,這冥界之中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多情主有些著急,但又十分體貼女鬼的心情,隻這樣衝女鬼介紹起了絕情主。
“你……你是冥帝?”女鬼抬頭,目露驚訝,盯著絕情主看了半天,仍然沒有說出什麼來。
“你既然不肯說,我們也不該勉強你,走吧!”見絕情主沒有開口,我便說著就起身假裝要走。
見我如此,女鬼倒將我給叫住了:“姑娘留步!”
轉身,便見她“撲騰”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臉上又哭了出來:“請冥帝給我做主,讓我去投了胎才好啊!”
“……”
眾人無言,投胎這事,以我們目前的狀況,確實是沒辦法幫她的,多情主的話說大了。
“你是為投胎而哭?”絕情主倒比我們清醒,不慌不忙地問了起來。
“正是。我與夫君恩愛一世,奈何前世姻緣淺薄,雖恩愛無比,卻因成婚三年而無子嗣而被公婆相逼,不得已而離散,但因夫君感情繾綣終不能離而相思成疾。”
“在他離世之時,我曾與他起誓生生世世不離棄。在他閉眼之時,我也割脈相隨。到了這冰冷的陰間,好不容易與他相會,我們約定了同赴奈何橋,一起去投胎,好在來世再續前緣。”
“可恨的是,在他過河投胎之後,我竟被鬼兵打回,不得投胎,而那投胎之門也被關閉不能入,從此投胎無門,淪為陰間孤鬼,不能踐行與夫君之言,恨不能死。”
“正當我要尋死之時,卻遇見了冥帝,還請冥帝打開投胎之門,讓我早早投胎去與我夫君相會。”
女鬼說完,便“砰砰”地在地上扣了幾個響頭,這幾聲叩得我直皺眉頭:若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她我們做不到,她得有多難過,而看她這情形,若是知道不能,必定會輕生。但我們恐怕也沒辦法幫得了她。
我看了看絕情主,隻見他的眉頭皺成了一條鴻溝,半響仍是沉默著。
“誒,你別磕了。”多情主瞄了一眼絕情主,急急忙忙上前將一個勁在叩頭的女鬼打住了。
但這女鬼抬頭來見絕情主一言不發,以為是絕情主不肯輕易幫她,又低下頭去要磕頭,任憑多情主怎麼攔都攔不住。
王室之爭這麼大的動靜,顯然這女鬼並不關心,也不想關心,她心中所想的隻是自己不能與夫君相見。而誰成了冥帝,誰統治著冥界,她絲毫都不關心。
但即便是不關心,漆鬼王顛覆王權的做法,且不說是對是錯,但他已明顯破壞了冥界的規矩,壞了像眼前這個女鬼一樣,隻求生存,不求權利的鬼的生活。
“不必再磕了。”此時,絕情主終於開了口,隻見他手裏掏出一個寫著“尊”字的黑牌遞給了麵前的女鬼。
“這是?”女鬼伸出了雙手,像是要接,但又不敢接,眼睛裏滿是疑惑的表情。
“絕情。”絕情主還未開口,身後的“九兒”就低低地開了口,聽她的口氣,似乎在提醒著絕情主什麼。
“這個你暫且拿著,百日之後再拿這個來找我,到那時,我會幫你找到你夫君,讓你們再續前緣。”
絕情主說著就要將這牌子放到女鬼的手上,但他的手臂卻被“九兒”給抓住了。
“沒有它,你如何能複位?”“九兒”說。
我納悶,充其量這塊牌子也隻是能象征絕情主的身份的東西而已,難不成失去了這個東西絕情主就不是絕情主了不成,又如何不能複位?
絕情主冷冷地甩開“九兒”的手,嘴上一言不發,隻毫不猶豫地將這牌子放在了女鬼的手中。
“真的可以嗎?”女鬼有些不敢相信,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絕情主又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