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叢綠意掩映著一棟不時傳來陣陣笑聲、掌聲與歌聲的高檔酒店。樹葉在落地窗內漏出的燈光的照射下,頻繁地更換著外衣。樹叢中的秋蛩的鳴叫被歌舞聲無情地淹沒,隻有水中不時會有魚兒吐出一個氣泡,咕嚕沉悶的一聲。
大廳中搭起一個小小的高台,主持人拿著話筒,用極具煽動力的話語說道:“下麵,有請新郎新娘出場!”然後,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台下擺了十幾大桌,坐了滿滿的人。有一桌坐滿了老者,喜氣洋洋:“老唐!我敬你一杯!”那老唐與之碰杯,隨即將杯中紅酒一口喝下,帶著微醺的酒意,對那人說:“老張,客氣什麼,咱們以後可是一家人了!”然後,老唐回頭看向台上的女兒。經過一番細細的化妝,妙齡女子出落的越發動人,明眸皓齒,烏發輕挽,婚紗下隱約見細嫩的皮膚。屋內溫度有些高,她的臉微微泛紅。向丈夫暗送秋波的同時,她有些急促不安的掃視著台下,似乎在急急地尋找某個人的身影。
“老張,把女兒交給正則,我也就放心了!”
“唐沫不也是十分貼心,甚得人心!”老張也對兒媳發出了由衷的稱讚。
然而,另一桌各個喝得醉醺醺的年輕人中,惟有一人保持著可怕的清醒。他執著酒杯,而杯中的酒卻一點都沒淺。目光望向新娘的瞬間又趕緊移開,盯著酒杯中的小小人影一言不語。
“該死的!竟然是唐沫的婚禮!張正則這混賬也不和我說清楚!我怎麼來趟了這趟渾水!”他的眉毛緊緊地擰到了一起,仿佛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
“林繹峰,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雨幕中,女孩說完,轉身欲走。
“為什麼?!”男孩的驚訝中帶著無辜。可是,他已經看不清女孩的臉,她越走越遠。隻有一個幽幽地聲音傳來,一字一字刺入他的心髒:“我不會和一個近乎於瞎子的人過一輩子的,我不想吃那樣的苦。我還年輕,我的未來不應該是那樣。你不適合我。所以我們分手吧!”
砰!一件瓷器被摔碎在地上。男孩趕緊走上前去,拾起地卻是將手指紮的獻血淋漓的碎片。他忍著痛把一塊碎瓷片送到眼前,細細地看著,隻看到模糊的“不棄”兩個字。
“嗬嗬,何為不棄?……”他望向女孩離去的方向,發出一聲冷笑。他的衣衫早已濕透,內心的抽搐使他忘記了眼睛受傷初愈淋雨後帶來的陣陣痛楚。地上的積水已是一片緋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全場站起來鼓掌,有些年輕氣盛的男子甚至踮起腳尖,想要一睹新娘的姿色。連婚禮專場之外,也有路人駐足凝視。
“郎才女貌,真配啊!”走廊中,一位帶著學生氣的少女對同伴說道。
她的同伴未曾回答,而是一臉好奇的望著台上的新郎新娘。好奇之餘,臉上帶上了驚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