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二叔皺著眉頭,顯然沒想到嚴父將這個都弄清楚了,當年嚴家明麵上的東西他也就留下了這一件,再加上其他別人不清楚的,他這些年壓根就沒將那點債務放在眼裏。
他沒有說話,而是在心裏想著到底是誰給嚴父提醒,讓他去注意這些的,畢竟這麼多年過去,嚴父從未懷疑過,如今怎會一點聲不吭地去查清楚了,然後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呢?
方氏卻沒有多大的意外,顯然對於這樣的事情早就心裏有數,她反而對嚴父的態度很不滿,嗬斥道:“老大,你是怎麼說話的,有這樣說自己弟弟妹妹的嗎?”
得了方氏撐腰的嚴二叔,很快在心裏為自己找好了借口,調整了下麵部的細微表情,看著很是哀傷,“大哥,我知你心裏的疑惑,地契確實一直沒換過,當年我也曾想賣的,終究舍不得,最後將之抵押借了一大筆銀子,到了去年才堪堪將債務還清。”
說著說著,還做作地伸手抹了一把眼睛,“你聽外人說我風光,又哪裏知曉我心裏的苦呢?”
嚴父的情緒沒有任何的波動,他一旦認定了的事情,就是外人說再多也無用。
他沒有直麵方氏的指責,而是盯著嚴二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在擔心我要跟你要地契嗎?抑或是搶走你現有的家財?”
嚴父移開視線,掠過角落裏的古氏,看著瘦小的大兒子,再想想還年幼的孩子,心裏愈發地堅定起來,“當年還完後剩下的債務,我們兩兄弟本應該平分的,你跟娘說,你有嚴家的長孫女長孫子,以孩子年幼為借口,隻承擔了三分一的債務,這是事實吧。”
方氏皺起眉頭,如今對大兒子的想法想不明白,“這事是我做主同意的,如今你有什意見?”
“意見?怎會沒呢?娘,如今我也有兒有女,孩子也尚年幼,可還背著一大筆債務,可不是跟二弟當年一樣?這時候,是不是該把債務重新分配了?”
“大哥,哪有這樣的事,當年早就說好的,如今怎能反悔?”錢氏一聽,頓時就不依了。
“當年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將近十年,兩家一對比,孰好孰壞,村裏的人眼睛都是雪亮的,再說,對於當年的債務分配,族老也不是不知曉,如今,也可請來再細說。”
“我呸,反正我不管,你們頭上的債務,憑什麼再落到我們頭上來?”錢氏非常的激動,說話都不顧言辭了,她等著眼睛看向古氏,“你們還不上銀子,那是你們的事,誰又知道是不是你們家進了掃把星的緣故?”
嚴二叔一聽這話,心裏頓時暗道不好,看向方氏的臉色,果然已經有轉黑的趨勢。當年還未來得及再給嚴父說上一門親事就發生了意外,不得已,隻好將被休且獨身帶著古青婭的古氏娶進門。
這件事情,村裏人都知道,卻沒人敢在方氏麵前說,這是她的一個痛,她向來是個要強的,大兒子生來殘疾,娶的媳婦兒又不成,那心裏的滋味,可是百般複雜的。
“住嘴,你個婦道人家,胡說些什麼呢?這兒沒你插嘴的份,去廚房做點熱湯麵來,這天冷的,也不得好好說話。”嚴二叔怕方氏發火,反而對自己不利,就推著錢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