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企業,總部位於中國香港,是電信的絕對控股者。

“是這樣嗎?真是太感謝兩位了,辛苦你們跑了一趟,剛剛這位小姐已經解決了電路故障了。”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愛月,那兩位亞際工人打量著她,難以置信。

“請問是出了什麼問題?”

愛月:“問題不大,箱變漏水,開關櫃支路出了問題,我切斷了幾個支路就好了。”

“小姐也是電力公司的人嗎?”

車站人員幫她回答:“可不是,她是這方麵專業的研究生呢!”

“好厲害啊!請問是哪所學校呢?”

愛月撓著頭,淺淺一笑:“東京大學。”

所有人眼色變亮。這所日本最高學術殿堂的學生們,行走在全國各地,都能得到這樣的反應。

“太厲害了!請問是青森人嗎?周末回家來了?”

愛月搖搖頭:“不是呢,我是中國人,過來青森是有些事。”

“原來如此,中國人真是太厲害啦!”

每當此時,愛月才會覺得,自己的優秀是真正有意義的。行走在國外,一個人的優劣,代表了一個國家,別人看到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後的國家。

車站人員一再誠懇致謝,愛月都快臉紅了,還好這時終於來了電車,她道了別,轉身出了車站。

身後,兩個亞際工人還在議論:“亞際是中國的,又有這麼厲害的研究生,中國的電氣真是不得了啊。”

“是啊,不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居然讀這種專業?看起來像是個藝術生誒,應該是美術或者舞蹈的。”

……

輾轉兩個小時,林愛月最後在路邊下了車。剩下半個小時的徒步行走,穿過蜿蜒逼仄的山林小道,才終於見到療養院的入口。

此時正是午休時間,院中鮮少有人走動。一棟棟獨立的樓房,寬闊的花園景致,還配備許多運動場,與其說是一座精神病療養院,不如說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烏托邦世界。

這裏的一景一物,幾乎再現了文學巨匠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中的療養院“阿美寮”。

最初有朋友告訴她,“我發現了和《挪威的森林》裏很像的一座療養院,最近準備帶一支醫療誌願隊過去,你要不要跟來看看?”

她喜歡看書,村上春樹、川端康成,都是她的顏如玉。

所以,她來了,然後成為了這裏的一份子。

輕車熟路來到一幢單元樓前,有護士扮相的婦女正在門口掃雪,愛月蹦跳上前:“遊子!”

遊子聞聲抬頭,露出笑意:“是愛月來了,這雪真大,一路辛苦了吧?”

“路有些難走,沒事的。”

“真應該馬上迎你進屋喝杯熱茶,可是不巧,青子正在午休呢,你先到我那裏去坐坐,好嗎?”

這個青子,是一位年過八十的老奶奶,在這座療養院裏已經住了超過三十年,精神卻一直沒有恢複正常,她正是林愛月留在這裏的原因。

最初來到這裏,朋友是為了醫療,林愛月是為了村上春樹。當時的青子已經患了數十年的失語症,除了專門管她的護士遊子以外,誰也認不得。

“青子奶奶到底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愛月曾走訪院裏的很多人,問過這個問題。

“哎,也不知道年輕時經曆了些什麼,真是個可憐的人呐。”

這是她得到的最多的回答。

林愛月:“我想青子奶奶也應該正在午睡,那我先到應爺爺那裏去,這樣的下雪天,爺爺一定高興壞了,舍不得睡覺的。”

“好的,等青子醒了,我再去叫你。”

別了遊子,愛月改道去向另一幢房子。

青子的確是日本婦女,而這位應爺爺,祖籍廣東,後來下港經商,聽說做得家大業大,但也不知是為了什麼,曾幾度抑鬱自殺,於二十幾年前來到了這所療養院,直到今天。

也許是因為在這偏僻的深山裏竟能遇到一個中國小姑娘,應爺爺非常喜歡林愛月。

她的出現,給兩位古稀老人的生活帶來了色彩,療養院裏的醫生和護士們都感激不盡。

按下門鈴,開門的是應爺爺的管護醫生南田,他說應爺爺正在門廊上看雪,應爺爺大半輩子生活在南方,沒見過雪,來到青森之後可是把他高興壞了。

愛月進了屋,看到應孚海坐在門廊上,身上披著他最喜歡的那件厚厚的軍大衣,正看著外麵的雪景笑,臉上的皺紋全都擠到了一塊。

愛月走近,用中文乖巧地叫了聲:“應爺爺。”

一聽到這聲音,老人十分驚喜,回頭看她:“是愛月來了啊!”

“是啊,應爺爺,感覺您的氣色又好了不少呢。”

“因為愛月來了,爺爺高興呀!”

愛月正哄著老爺子開心,南田醫生便過來了:“應老先生,您的孫子已經到大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