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昱清的唇猛然地覆下來,含著她的唇道:“值此良宵,你卻總提這些煞風景的事,你自己說,該不該罰?”
窗戶半開,彎彎的月娘偷偷看著屋裏的一對璧人,羞紅了臉頰。
這一次遊獵大小事情接二連三地出,沒玩到兩天就大雪封山,不少人都沒有盡興。可到最後連主人家都不耐煩留客了,識相的早在雪化路通的時候紛紛提出告辭,帶著滿肚子的八卦踏上回京之路。
青嵐還不知道自己這幾天被人腦補成了有多禍國殃民的藍顏禍水,她為了不增加話題度,每天呆在慕昱清的房裏哪也不去。
虧得郭青聰一早退出了遊獵,等他再加入時又不帶著青嵐去玩了,弄得不少人到現在隻聽過他,從來沒見過他。
青嵐的清靜隻躲得了這一時,她知道,從回京那一日起,大風暴才真正開始。
盡管有不少人打著想看一眼青嵐是何神聖的心思,但都不想冒著得罪三皇子的危險,偏偏二皇子就像知道眾人那難耐的窺探欲一般,偏偏不滿足他們,直拖到了最後一位客人走光,才在第二天遲遲出門。
“恭送二殿下,請殿下一路走好。”
守門的莊頭是見過青嵐的,說真的,他不覺得就青嵐戴了麵具之後的那副尊榮能把二殿下迷得當眾自認了斷袖身份。(對,在他心裏,二殿下托辭青嵐是女人完全是欲蓋彌彰)
但青嵐長得越普通,越會引來旁人的好奇:他到底是哪一點迷住了出了名的冷情冷肺的鄭王?
可惜慕昱清是注定不會滿足他的好奇心了,他竟堂堂正正地把這個男人打扮成了女人,戴起厚重的幕離,從頭到腳,每一寸露出來的皮膚遮得幹幹淨淨。
“走吧。”他毫不避忌地將青嵐攬在胸前,二人一馬,領著一幹黑衣黑甲的衛士絕塵而去。
莊頭揉了揉眼睛:什麼時候當斷袖能當得這麼囂張了?難不成,這個王小丞,他還真的有可能是個女人?
“這好嗎?你讓我這樣招搖過世,要是引來全城人的反感怎麼辦?”坐在慕昱清的身前,青嵐還有些不安。
慕昱清握住她的手,他的胸膛如山嶽一般穩定可靠:“放心,一切交給我。”
“嗯。”我交給你我自己,我交給你我的信任。
慕昱清不再說話。
若是喜歡一個人卻不敢告訴任何人,這是你所愛的那個人,這樣偷偷摸摸的愛還是愛嗎?他喜歡這個女人,就是要告訴全世界:他選的就是她!不管你們怎麼想,這個女人,她是我的!
“那個孽畜,他居然在全城人麵前帶著那賤人進了城門?!!!”
大政殿暖閣,鳳啟帝咆哮著一腳蹬翻了麵前的書案:“你們這些廢物,他什麼時候跟那女人勾搭上的,你們居然一個也不知道,朕要你們有何用?有何用!”
禦案下曾荃跪在最前麵,他此時此刻,隻能一遍一遍磕頭:“臣等無能,請陛下降罪。”
青嵐的身份很多人都心知肚明,隻不過礙著鳳啟帝沒有直接拆穿,但慕昱清這樣一來,等於是逼著自己的老子在明麵上要承認她。不管這件事裏老二被動到哪裏,事實就是,明明鳳啟帝是拿這個女人來威脅他的,卻反而被自己的兒子架在了火上!
鳳啟帝喘了半天的氣,還是沒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指著吳春道:“你,你去,讓他帶著那不男不女的怪物一道,趕緊給朕滾進宮來。”
吳春擦了把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是,奴婢領旨。”
鳳啟帝發脾氣的事並不是什麼秘密,至少三宮六院中就有很多人收到了消息。
重櫻宮側殿,被降為嬪的戚氏拍掌大樂:“哈哈哈哈,想不到老二居然還是個情種,這一回,可要怎麼辦呢?”
皇宮的鳳睢宮,皇後平靜地撚著佛珠:“這孩子,也太過癡了些。”
而某一個地方:“哼,她的女兒,我真可惜她死了,不能見到她的麵目有多精彩,這真是一件遺憾的事。”
再一次進皇宮,青嵐心裏竟沒有了像之前自己所以為的怨恨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