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原本是在津津有味地聽著八卦,等聽到某一人時,頓時囧了:“喂,郭佩兒是受害者啊,她是怎麼混進去的?”
慕昱清冷笑一聲:“這就要問永寧侯了,好一個為愛成狂的郭家大小姐。”
“怎麼?是退婚不順利嗎?”青嵐擔心地問道。
慕昱清疲憊地用手揉了揉眉心,沒有立刻答話。
青嵐立時便明白了:這件事必然發生了難以預料的,棘手的變化。
“是我大意了,”他道:“是我低估了一個女人瘋狂的力量,郭佩兒自殺了。”
“自殺?”青嵐激動得立時坐直了身子,頓時疼地又跌回床鋪:“噢!”
慕昱清忙問道:“怎麼了?是傷口又怎麼了嗎?”
青嵐急得一口打斷他:“你先別說我了,先說郭佩兒,她怎麼自殺了?”
青嵐原以為,像郭佩兒那樣毒辣的女人是怎麼跟“自殺”也扯不上關係的。
她生活幸福,不少人疼不少人愛,而且她性格霸道不孤僻,還是一個一輩子都不用事生產的米蟲,她有什麼好自殺的?
她的日子是多少人重新投胎無數次都得不到的。
看來,隻要是女人,隻要是扯到感情,她們都無法真正的做到瀟灑。
慕昱清冷道:“你別太放在心上,這事與你無關,當天晚上,永寧侯回家時訓斥了她,她想不開,便尋了死。”
話雖如此,可這件事的導火索是慕昱清要退婚,一想到一條性命差一點消逝,青嵐心裏說不出的悶堵:“那現在她還好?”
慕昱清冷冷道:“好得很呢,她若是隻會尋死倒也罷了。可一次不知她是沒被永寧侯家的人看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居然被她跑到皇宮外跪著要求見皇上,說有冤上呈。她一個無召不得見的民女居然被皇上召了進去,說感她情深,隻要她以後用心改過,不是不可為皇家婦。”
“皇上這是看不慣我,在用她作筏。”青嵐冷靜地道。
慕昱清握住了她的手:“你放心,有我在。”
青嵐忍住心裏的難過,眉毛低垂:“我知道。”
不過是因為不喜歡她,皇上就能用一個京城勳貴羞辱自己的兒子,若說皇上是愛這個兒子的,那一定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之一。
青嵐一天都徘徊在自己“命不久矣”的恐懼當中,直到此一刻,她聽見慕昱清淡淡地說著這些事,就像完全與他無關一樣,心裏就不由得難過不已:他是不得不看淡吧,若是他看不淡這些,隻怕遲早要被他那個神經病一樣的父親給逼瘋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青嵐突然明白了柳老禦醫選擇直言告訴她,也不對慕昱清講的原因:他的生命已經悲苦至此,誰還忍心再插上致命的一刀?
慕昱清隻以為她還在難過,認真地又說了一遍:“我說了,有我在,我不會讓那個女人進王府大門的。”慕昱清心中冷意泠泠:他的女主人之位一直空玄,不是為了給一個愛慕虛榮,狠毒自私的女人遭踐。
想起這兩天某些人似真似假的“玩笑”:什麼叫妻妾一家歡?什麼叫“娶一尊怒目金剛供起來”?憑什麼?他一生隻有一次的婚姻,他一生隻需要一個的原配嫡妻憑什麼給一個喪行失德的女人來做?
就因為那女人的“身份”高貴,而這個姑娘的“身份”低下嗎?他娶的是妻,又不是“身份”!
每一次,一到這姑娘身邊,心情總會平靜得特別快。
慕昱清微笑著去揉這姑娘的手:這姑娘現在長得跟竹條一樣,隻有一雙小手肉乎乎的,每次揉起來就像在揉一團棉花,不過這棉花今天有點涼啊。
“你蓋得不夠嗎?你冷嗎?”慕昱清驟然這麼生活化地去問她,青嵐懵了一下。
她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勉強笑道:“哪有,我失血這麼多,天又這麼冷,手還在空氣裏放了這麼半天,不能才怪呢。”
她說得也是,慕昱清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在這裏坐了很久,急忙起身:“你休息著吧,我也告辭了。”
青嵐輕輕“嗯”了一聲。
她知道,那個人沒有走,他就在窗外望著自己。他似乎是忘了,自己剛剛還跟他說過的,自己開發出來的小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