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琚欣然道:“原來父親也記得母親的話啊?母親當年的陪嫁不少,如果給了嵐兒,我們也不怕嵐兒在外銀錢不夠用,挨冷受餓了!”

青賢張口結舌:他能青琚記錯了嗎?當年白氏死之前,青琚可就在床前侍奉,他已經記事,就算他的忘性再大,也不可能連先母遺言都記錯吧?而且,當日白氏死時,見證此事的人可不止他們青家這一家子!

青嵐也反應了過來:“真的嗎?那太好了!既然這樣,青家的財產我也不惦記,就請父親把母親的嫁妝還回來,讓我帶到宅子裏就行了。”

還回來就行了?她得容易!

青賢作為一家之主,怎麼會不明白家裏的資產如何?這些年,白氏的那點嫁妝隻怕早不剩下多少了,即使要他拿出來,也得他拿得出來才是!

而且,對這個沒怎麼相處過,一見麵就吵架的女兒,他實難生出親近之心,想讓他拿錢,讓她在外頭快快活活地過日子,光是這樣一想,青賢的心就忍不住要暴怒。

一兒一女都看著自己,等著自己拿最終的主意……青賢一拍額頭:“是啊,我差點忘了,還有這一回事,嵐兒你等著,為父這就叫人把你母親的嫁妝清點出來好叫你帶走。”

青嵐拍手而笑,一派真:“那就好了,母親嫁妝不少,還要多謝父親勞神了。”

青賢麵上笑得溫和:“你這丫頭,知道就好。”哼,你母親的嫁妝有多少,還不是我了算!

他正這樣想著,青琚忽而笑著拿了張單子遞過來:“對了,父親,這是母親在官府裏備案的嫁妝單子,我謄抄了一份,您照這個去取,千萬別把我們家的東西混進去了。”

“官府裏備案的嫁妝單子?”青賢像是沒聽懂青琚的話,呆呆地重複了一遍。

這自然是青嵐從王媽媽那裏拿來的單子,當年白氏雖在出嫁時在官府中備案的有嫁妝單子,但年份已久,官府裏怎麼可能那麼快找得出來?

青嵐隻想快刀斬亂麻,不耽誤她出府的時間,才先騙了青賢一騙。看來,青賢真不知道,白家當年在官府裏還留了這一手。

青嵐笑眯眯地催促青賢:“是啊,好長的一張單子呢,母親可真是疼我。老爺,老爺?”

青賢盯著那張紙上密密麻麻的字,隻覺頭暈目眩,但有一點他很清楚:不能叫這兄妹倆發現實情!尤其是這個總給他惹麻煩,不知輕重的死丫頭!若她發現了,定必不會善罷甘休!

他咧開嘴想笑,卻不知他的臉色有多難看:“那這樣的話還等請嵐兒在府裏多呆些時辰了,待為父去把那些東西清點出來。”

青嵐依然笑眯眯:“沒問題,老爺去吧,想來聖旨下了,晚個一日半日的,皇上也能體諒。”

青賢心中一凜,狐疑地看著這女兒:剛剛她的話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這時候她抬出皇上來,是不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太過拖延時間?

青嵐恍若不知,起身要送他:“辛苦老爺了,好在單子都齊全,隻需清點出來我核實一道便可出府。”

核實?這死丫頭還要核實一遍?

青賢深一腳淺一腳地出了門。

這一去,中午的時候沒有回來,到了晚飯時分,各府裏開始掌燈時,青賢也沒見蹤影。

青嵐兄妹倆並不著急,青賢官場中人,自然知道輕重在哪裏,該的,該敲打的,青琚和她都一黑一白地遍了,他不算太笨的話,就該明白,從白氏的嫁妝裏,他做不了什麼手腳。

倒是青琚有些鬱忿:“這麼長時間,連個通報的人都沒有,看來,母親的嫁妝虧空太大,讓他們都不敢來提一嘴。”

青嵐慢悠悠地道:“這不是我們都能想到的嗎?反正,哥哥也知道,母親的嫁妝短期內我們肯定要不全,還不如現在先讓他們亂上一亂。”

直到青嵐回到青家,弄清楚白氏的遺言,青嵐才明白,原主被青家那樣刻意虐待存心在哪?就是為了白氏遺言裏那一注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