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青賢走進門,青嵐搶先一步出了門,她站在門口柳眉倒豎:“老爺,我聽那不長眼的下人,您要把我單身一個女子趕出門外?”

青賢萬萬沒想道,她居然還敢倒打一耙,愣了一下。

青嵐逼進一步,怒得雙眼都像是在噴火:“不過,那下人已經被我趕走。我是不信的,老爺怎麼會是這麼涼薄之人?這一定是他們離間我們的奸計,你是嗎?”

青賢嘴巴抽動一下,想,這不就是聖旨所下,你若不願意的話,聖旨怎麼會下得這麼離譜?奈何青嵐的氣場太足,他對著她那氣憤無比的臉居然沒辦法點頭是!

青嵐趁著他發愣的時候,再逼近一步,義正言辭道:“老爺你放心,我知道老爺您不是這樣的人,再怎麼,我們也是親父女,您絕不會眼看著我身無分文地就出門的,是嗎?”

“嵐兒!你什麼,父親從來對兒女仁愛,怎麼會做出這樣惹人詬病的事!”青琚“喝斥”青嵐一句,適時地為青賢“幫腔”。

青賢麵色紫漲,並不為青琚的話而有所退讓,喘著粗氣正要開口,青嵐又搶先一步道:“那當然!好歹老爺也是當朝五品,陛下取仕首先要臣下仁愛,這樣惹人詬病,實不是賢臣所為!哥哥,你放心,我不是隨意聽信那等人胡言的人!”

青賢被擠兌得胸脯劇烈起伏,斷喝一句:“好了!”

青琚看他麵色不好,忙關切地問道:“父親可是被那欺上瞞下的下人給氣得狠了?父親可要保重身體,咱們青家的可還要您撐著呢。”

青琚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愣是讓青賢一句多的話都不出來,他指著“麵帶無辜”的兩人,運了半的氣才指著青嵐冷聲道:“你翅膀硬了,為父也管不住你了,既然聖旨已下,你還是早早地奉旨去吧。”

青嵐作恭敬聽話狀,聞言直點頭:“老爺得是,女兒定是要早早奉旨去的。陛下也是,過年之前偏要下個這樣的聖旨,叫人好不為難。老爺,生受您了!”

比起之前的咄咄逼人,青嵐的態度一下軟化了這麼多,還站在青賢的角度為他零公道話,這令青賢受用了一些,他臉色又好看了許多,態度依然不好:“你不必多,叫你去,你便去吧。”

青嵐點頭,真的就要往屋外去,一腳剛踏出門外,又轉了回來:“對了,老爺,了半,有件事我忘了問,以往旁人家裏分家都有分家財的,我的分家財是多少?”

分家財?她一個女人家哪裏來的分家財!

青賢的眼睛又立了起來,待要怒喝,青琚已經先代他的父親吼了出來:“夠了,嵐兒!由古至今,家財都是諸子來分,你一個女兒家還敢要分家財?!”

青賢暗暗點頭,覺得還是這個兒子好,把自己想,又不好出口的話全了出來,還不用他來做惡人。

他剛一這樣想,便聽他這個善體人意的好兒子接著道:“家裏的資財你是別想要一分,聖旨上可沒過你立女戶還要分父親家裏的財產!”

青賢越聽越滿意,見他那個囂張得意的女兒一副被霜打聊茄子樣,呆呆問道:“那我豈不是淨身出戶?!我就這樣一文沒有地出了門去,可怎麼過日子啊!”

青賢麵帶微笑,衝口就要“是”,但理智壓住了他,他去看青琚,這兄妹二人一向親厚,在青嵐麵前,他這大兒子的話或者比自己這個當父親還要管用。

青琚也是一臉苦惱的樣子:“事實如此,父親他不能不照規矩辦事啊。”

青嵐如喪考妣,一臉哀愁。

青賢捋了捋胡須,幾乎要對這個一向智謀無雙的大兒子挑起大拇指誇他得好!

但青琚話頭一轉,沉吟道:“不過,母親臨終前有過遺言,是要把她的嫁妝全部給你,你若是怕——”

“琚兒!”青賢聽著青琚越越不對勁,斷喝一聲,想提醒他不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