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之後姐取得的夫饒嫁妝,裏麵的田契地契一張不見,珠寶首飾也大多成了粗製濫造的仿冒品,其他的東西,除了那一箱箱死沉死沉的書之外,竟都是些拿不出台麵的劣貨。
這更坐實了金珠的想法。
青嵐笑了笑,沒有作聲:餘晉雖大包大攬地要把餘氏欠下的虧空還給青嵐,可他不傻,白氏的嫁妝是前揚威將軍府幾代的積累,他一個新晉的三品京官就是把家底挖空,也不一定能找到這麼多的珍品歸還。
好在白氏的嫁妝單子上有不少東西都是有據可循,順著那單子去查,不難查出,那上麵的東西有不少還給了青賢拿去用。
這是幾家人心知肚明的事,隻是餘氏還要在青賢手底下過日子,餘晉才沒撕破臉,捏著鼻子認下了,但青賢作為父親的權威已經完全掃到霖底,在沒得到青嵐滿意的價碼之前,他的腰杆在她麵前是直不起來的。
因而,她雖名義上分了家,隻要新家裏的家當沒有置備好,她隨時可以回去住。
當然,這一切就沒必要跟金珠多了。
梅氏病倒,青瑜又發了高燒,主母犯下大錯被發配到莊子上去,青家的年夜過得淒風慘雨。
青嵐這幾也沒有休息好,上了馬車沒多久,便在馬車的一顛一簸中睡著了。
這在馬車裏匆匆睡過去的一覺竟是前所未有的好,直到她被一陣喧嘩聲吵醒。
“江成,怎麼停下來了?這是到哪了?”青嵐感覺到馬車停下,揚聲問了一句。
江成作為青嵐從青家要來的唯一男仆,除了一手趕車的技術外,也是個靈俐人,他答道:“大姐,這裏正是三柳巷口,我們正要進去,但前頭被馬車堵住了,您等我去問問怎麼回事。”
鳳啟帝給青嵐賜的宅子就在三柳巷裏,這裏緊靠內城,一代住的都是達官貴人,尤其是臨著金吾衛訓練大營,平日裏高門深院的,清幽靜謐,不大可能像人多又雜的平民區一樣會堵路。
不一會兒,江成就回來了,聲音裏都透著一股喜色:“大姐,我打聽清楚了,前麵是鄭王府的家丁,他們是來為他們家王爺給姐送喬遷之禮的。”
鄭王府?二皇子慕昱清?
這些日子青嵐一直忙得沒想起他,如今猛地聽到他的名字,叫她怔忪了一下。
“鄭王爺,他送的什麼?”
江成正要回答,青嵐先跳出了馬車,朝著人群擁堵的地方走過去,一名穿著紅白短打,腰間別著佩刀,一身侍衛打扮的男人正在此時扭頭,看到她後行了個禮遞上一份禮單:“見過青大姐,我家主子聽青大姐喬遷之喜,特為姐送上喬遷禮。”
青嵐看著這個弓著身子的侍衛,總覺得好像有點眼熟。
古人是有這個送禮的風俗,青嵐接過禮單,抬頭就看到上麵寫的“紫檀木家具一套”“黃花梨木嵌青母屏風一件”。
通篇粗覽一遍,禮單上全部都是她正要操心置辦,卻因為在年關,並不好買到的家具物什。
這個人,還真有心了……青嵐心裏有點不自覺地發甜。
進了門,還不等鄭王府那些送禮的人把東西全部安置好,江成又來報:“大姐,琉金閣齊大管事送來賀禮。”
琉金閣?青嵐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從項城進京時救過一個人,是琉金閣的大管事,但這事她都快忘到腦後去了,沒想到他挺有心,打聽到今自己搬家,還托人送了禮。
這人送的是一套珍品汝窯青色筆洗。
青嵐本以為最多就這兩個人送禮,她正準備招呼幾個丫鬟好好把新居打掃一遍,江成又來了,他的眼裏閃著奇異的光:“大姐,又有人來送禮給咱們了。”
“又有人?這次是誰啊?”青嵐這下可真有些好奇了,她隻是一個養在深閨裏的丫頭,京城裏的人都不認識幾個,還會有誰來給她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