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昱清的心開始狂跳:不會吧?她發現了我在看他?失血過多的他根本沒有想到,隔著一個屏風,青嵐的眼睛又不會透視,怎麼可能知道有人看到了她換衣的全過程?

慕昱清一著急,他眼前金星直冒,又暈了過去。

青嵐隻是憑著敏銳的直覺以為有人窺視,她一把披上衣服打開門,外麵寒風瑟瑟,枯樹黃葉,連個人影都沒櫻

她不放心地快速檢查了一遍,才再次回房。

之前青嵐在慕昱清短暫的昏迷中已經給他上好了藥,但他的傷口太大,血仍在緩緩地流動,再不處理,他很快就會死。

青嵐把肚兜撕成三指寬的長條結成一條長繩,又敷上一層藥粉,開始給他包紮。

按道理講,她的動作很大,必然會弄痛他,可他緊閉著眼睛,哼都沒哼一聲,顯然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青嵐很快把他包紮好,看看地上的血跡和藥粉,準備一起拿到廚房裏燒掉。

她還沒走出門外,羅漢榻上一陣輕微的響動,慕昱清眼睛睜開,手臂也半撐了起來。

他動了一下,那血就如注般噴湧出來,青嵐有點生氣地回去按著他:“你怎麼起來了?好不容易把你包好。”

慕昱清張了張嘴,聲音微弱,要不是青嵐學過唇語,隻怕還聽不清他在什麼:“我不能留在這裏。”

青嵐拍拍腦袋,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話。剛剛事發突然,她差點忘了,他是被人追殺來的,即使她心地清除了所有的痕跡,但難保那些人了解三柳巷住戶的布局,知道她的房子幾乎相當於在空置,會也跟著進來搜一搜,到時候,被人發現可就遲了。

青嵐想起這裏的廚房下麵挖了一個地窯,用來儲存冬的蔬果糧食,她咬咬牙,背起慕昱清,朝地窯處走去。

她今本來就訓練了半,還扛著慕昱清跟追兵玩了好一會兒的躲貓貓,雖然是大冬的,也出了些微汗。

慕昱清被一陣若有若無的幽香驚醒,那香味隨著那姑娘的走動愈加濃烈,直要薰人欲醉。這姑娘的背部纖細,其實在上麵很不舒服,但這一刻,慕昱清忽然有了一種“永遠也不要走到頭”的想法。

慕昱清強撐著清醒了一會兒,終究敵不過失血過多的暈眩,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青嵐把慕昱清放下的時候,把了把他的脈,隻從脈相裏看出他很虛弱,其他的,她也把不出來。

但這種大傷,即使是失血過多,如果不好好調養也會損傷根基的,像他還要在陰冷的地下室裏躲著,身體素質再好,也不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地好起來。

青嵐把所有的痕跡都處理好後,忍不住擔心起來,這樣又黑又冷又潮的地方,正常人都住不下去,何況一個病號?

她特地翻牆出去,繞著胡同看了一圈,沒有發現那兩名雪衣人,不知是離開了,還是潛伏起來了。

再回到地下室時,青嵐發現,慕昱清雖把家裏所有的被子都蓋了,可他的手腳還是蜷了起來,顯見是冷得厲害。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青嵐咬咬嘴唇,準備出去給他多弄些被子和炭火。

但這個時候並不是江成約定好去接她的時候,內城裏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馬車。青嵐站在路邊,知道此時救人如救火,心急如焚。

正在此時,一個人騎著馬從遠處奔來,青嵐沒有看他,那人衝過兩步,忽然又勒停了馬,驚訝道:“白兄弟,你怎麼在這兒?”

這人竟是李崴!

青嵐還沒話,他已是眼中喜意直溢:“這真是相請不如偶遇,既然碰到了,你可一定要跟我好生切磋一番。”

青嵐眼睛盯著他的高頭大馬,在考慮現在奪馬的話,有幾分成功的可能。

可這個人他真是生的武人,別看他現在在馬上姿勢隨意地騎跨,她卻找不到攻擊的角度。

倒是李崴先問道:“怎麼白兄弟盯著我的馬幹什麼?”

青嵐猶豫了一下:“李校尉,我現在有急事要做,能不能借你的馬一用?”

李崴人很爽快:“沒有問題,這馬白兄弟可以先借你用,隻不過,作為回報,你是不是該好生與我打過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