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沒有任務目標的監視從來都是一做幾年,甚至是一輩子!

難道她這輩子就要頂著這張連臉都不是她的身份隱姓埋名地過一生嗎?

啊,也不對,還是給了她一個任務的“一有不對,便報知暗營”,什麼叫不對?

在家裏罵了皇帝叫不對,私藏兵器叫不對,私做龍袍也叫不對,甚至是召集大臣秘議也叫不對,可永寧侯府又不傻,如果能被她發現這個級別的秘密,她必須得做到心腹之位才可以的!

現在別她是個假男人,就是她真是,可她現在是什麼身份:因為人手不夠,被管事臨時采買而來。

像家裏主子們身邊的人誰不是家生子出生的?永寧侯府枝繁葉茂,找一個三代四代皆在侯府,依附侯府而生的家生子可不要太簡單!

青嵐在這裏掃了半個月的地,別幾位主子,就是連侯府主人,永寧侯爺的一個袍角都沒看到過。

皇帝是想用這個身份把她困死在這裏?為什麼?

“老二,他越來越瘋了,朕不能讓他這麼做。”鳳啟帝喃喃地對著金色的椅子,像對著最親密的親人在私語。

青嵐聽不到皇帝在什麼,卻聽到了另外一個久違的聲音:“讓開!混蛋!我要見父親!”

青嵐的記性極好,她立刻就想起來,這一位的聲音她聽過:正是那年在元宵節時跟她起了衝突的郭家大姐,永寧侯府千嬌萬寵的嫡出千金郭佩兒。

這位姐滿目嬌蠻之色,跟她那在上元節時弱中生驕之色全然不同,此刻,她眉眼間是全然的不耐,提著鞭子朝左右就抽:“再不讓開,本姐可真的不客氣了!”

青嵐認得她那鞭子的厲害,自然不願意沾到,急忙徒角落裏。

管著看門的管事馮老三呸他一口:“沒用的東西!”

青嵐知道他這是撒氣,他自己不敢攔著郭佩兒,就想指望著他們幾個靠得住,可誰都不是傻子,願意湊上去挨鞭子。

何況,青嵐隻是負責灑掃,看門本來就不是她的事,她更不必上趕著找罪。

郭佩兒穿著紅衣旋風一樣地刮進了門,又旋風一樣地刮了出來,陰著一張臉,看馮老三站在路上,一鞭子砸下去:“沒眼色的東西!”

得虧馮老三機靈,先閃了半隻腳,不然,這一鞭子砸下去,破相還是好的,關鍵是半張臉都得把臉皮刮下來!

這丫頭鞭子風聲呼呼的,看來平時沒少這麼嚇唬人,不定被她誤山的都有不少。

在自己家時都這副德性,大家還司空見慣的,難怪出去了之後,收斂了再收斂,隻要一撩撥,立時就像炸彈一樣炸了起來。

青嵐冷眼看著郭佩兒像紅青一樣飄走,心裏滿心厭惡。

“看什麼看!癩蛤蟆想成鵝肉不成?”馮老三閃得快,但還是被鞭梢刮到了些皮肉,一抹臉上很有些血道子,“嘶嘶”叫著:“你,快去給你馮爺上點藥去!看你這沒眼色的德性!”

青嵐本待裝作沒看見,低著頭準備走,心中一動,手裏掏出一樣東西笑道:“馮爺,這是的手裏存的一點藥膏,還沒用,您抹點去。”

馮老三狐疑地奪過青嵐手裏的瓶子,擰開來聞了一下:“喲?還真是止血粉,你平時帶這個幹什麼?”

青嵐賠笑道:“這不是我房裏的貂兒前兩被那倒黴催的孩子給打了腿嗎?我買來給它擦的。”

馮老三抹了藥,臉上清涼不少,看這子也有趣了些:“你子還給個畜生買藥,比對人還好,真有意思。”

青嵐道:“我家裏就剩下我一個,逃荒來的時候看它餓在半路,就給了它一口飯吃,它就不離不棄地跟我到了這裏,我倆相依為命的,也是個親人。”

他現在的身份就是個逃荒的農家少年,一家子都餓死了,他不得不自賣自身給家裏幾個死掉親人籌集喪葬銀子。

馮老三難得有點惻隱之心:“你也怪不容易的。你家哪的?”

馮老三脾氣暴躁,人卻不壞,青嵐偷偷孝敬了他一點劣製酒,他舌頭一大,的就更多了。

但他一個在外圍的管事又能知道多少?而且,他能做到一個管事,也不是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