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銓本來作出了迎戰的姿態,但這時青嵐的掌風已經攻到,他頓時吃了一驚:好強的掌風!
他不敢大意,先是避過青嵐那剛猛一掌便挺身來迎,然而青嵐那一掌看似剛猛,其實到了麵門前突然變得輕飄飄的,無處著力。
曾銓覺得怪異的同時,心中大為警惕,那輕飄飄的手掌不知怎麼,迎上他的拳頭將他一帶一引,便落了個空。
與此同時,青嵐地下一個掃膛腿,曾銓正被她之前的攻擊所摸不著頭腦,他頓時應聲而倒!
青嵐抬腳就踹!
她的腳下正對著曾銓的腰,若是踹實了,曾銓必死無疑!
然而,正在她的腳將要挨到曾銓的背時,她的腳背突然輕輕調轉,往他的脛骨上踢了一下,“哢嚓”的脆響當中,曾銓的腿頓時變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形狀。
青嵐不敢戀戰,立刻背著吳春溶入了夜色當中。
曾銓躺在地上好久,才有後麵的人追了過來,一見他的情形,頓時大吃一驚:“將軍!”
曾銓執掌金吾衛近二十年,曾銓的威望比起那位並不經常被大部分金吾衛侍衛見到的皇帝而言還高出一籌,一見他受傷,那首先找到他的小校先怒了:“你們去背著將軍,我去追人!”他一邊說,一邊趴了下來,正準備好好辨認一下痕跡,這時,隻聽曾銓道:“人都走了小半刻鍾,你再還能往哪裏追?”
他說的是實情,那小校慚愧地低下頭來:“是屬下本領不佳,讓將軍受苦了。”
曾銓擺擺手:“送我回宮裏去,我去向太子殿下親自請罪。”
那小校眼中劃過一道不愉的光,想向曾銓說些什麼,但看對方那一臉堅決的神色,又什麼都沒能說出口,歎了一口氣,從士兵手中接過曾銓:“那屬下來背將軍回宮吧。”
盡管被斷了一條腿,曾銓隻是額間冒汗,並沒有表示出太多的虛弱,令小校欽佩的同時又有些心疼。
他淡淡點頭道:“人雖然跑得沒影了,但還是要對殿下有個交代的,這裏離皇宮不遠,其他人先四散再找找,修明你把我送回宮吧。”
眾兵士領諾之後四散而去。
這個叫修明的小校背著曾銓正全力往內廷中趕,卻聽曾銓輕聲道:“修明,你先把我放下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修明急道:“爹,現在還要說什麼話?趕緊回宮吧?此次刺客闖宮之事必然會讓太子殿下震怒無比,我們還是想想現在該怎麼讓太子殿下息怒吧,若是他老找不到你,隻怕又要找事!”
原來此人正是曾銓的獨子曾修明。
曾銓道:“正是如此,我才有些事要交代給你。”他的聲音聽上去跟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但曾修明與他是父子,卻怎麼能沒聽出來他聲音裏透著的那股無力?
他強捺著不安,道:“有什麼事等爹從宮裏出來再說不行嗎?”
曾銓不與他爭執,在他的背後掙紮了兩下,跳了下來:“爹隻跟你交代兩句就行。”他壓低聲音:“你不要把我送進宮,直接放到宮門處便回去,等城門開後,即刻離城。”
這不是明晃晃地在要求他撇下自己的老爹出門逃命嗎?
京城裏的局勢竟已嚴重到這個地步?!不,不對,應該說,自己的父親與太子之間的關係竟緊張到了這一步嗎?!
曾修明大吃一驚,顫聲問道:“爹,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太子敢向你動手?!”
曾銓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不至於此,畢竟爹手裏把著京城裏最尖的那把刀,隻要太子還想屁股底下的位置坐穩,他就不敢對爹怎麼樣。”
“那爹怎麼突然說出這麼不詳的話?”曾修明鬆一口氣,但仍十分不解。
曾銓欲言又止,卻隻是悄聲道:“你聽爹的話,走就是了,哪有這麼多為什麼?”他頓了頓,補充道:“若是你還是想建功立業,那就去北邊玉門關吧。”
曾修明大吃一驚:“爹,難道說,你的意思是狄王要反?他竟然敢!”他的聲音微微高了一些。
曾銓略有些皺眉,一時不知自己剛剛的那個提議到底是壞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