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春越是想,心裏就越是灰了一層。

幸好他還不知道,就是為著宮裏有人闖宮這件事,曾銓已經自投羅網,去找皇帝認罪去了,不然的話,他的心還得更塞。

他無精打彩地得出一個結論:居然青嵐的出現才是有可能是這件事唯一的轉機及破局的方向。

畢竟,他也是皇帝身邊昔日最信任的人,對這個特別的狄王妃,也是跟皇帝一樣,老早就在關注了。

他知道她的能力,若不是她特殊的身份,以她當年完成任務的出色,必定還會有更大的前程。

那麼,在那麼險惡的江南官場上,這位王妃她都能全身而退,自己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吳春想到這裏,眼睛終於是亮了。

青嵐一看到他的這個表情,心裏就有了譜。

果然,他有些感懷,下一步就說道:“皇上發病的那一天,老奴不在身邊,若是老奴在身邊的話。”

青嵐截斷了他的話:“若是你在陛下的身邊,也隻是多一個人受害罷了,依你的說法,陛下發病這麼突然,太子應當是反應更加地倉促,可是不然,太子居然能有能耐把你困得動彈不得,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嗎?”

吳春沉默下來,這問題他不是沒想過,可是,畢竟從小看著太子長大,雖不至於對他像對狄王爺那樣有感情,可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太子他是什麼時候變的?他怎麼會成這個樣子?他到底是變成了這樣,還是本性是這樣,他居然一無所知。

而且,他即使是困在大政殿裏寸步不能出,也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說:太子的荒淫。

其實宮裏認真要講來的話,是沒有秘密的,太子這樣做,很多人都看在眼裏,隻是不曾說破。

也正是如此,才讓他倍感絕望,身在孤島當中,總要想法子搏一搏,不管外麵清不清楚他們的困境,總要把消息傳遞出來,到時候該做什麼,該怎麼做,就該有個了局。

他總覺得,隻要是自己提早知道,就會防範於未然,這才有此一歎,竟陷入了迷障。

還是狄王妃這個十八九歲的小丫頭見事透徹,一眼就明白了事情的關竅在哪裏。

他不再說些無用的話,道:“我當日因為一些事離了陛下,還沒到他身邊,便聽有人說陛下發了急病。我心裏很清楚,陛下的脈案一直非常健康,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會發急病,以至於連呼喚都沒人能呼喚?”

他頓了頓,這裏頭涉及到一些後宮醜聞,他不知該不該說。

他艱難地抉擇了片刻:“我後來聽說,是因為郭妃跟一個小太監有了私情,把皇上氣病的。”

青嵐聽到這裏連忙打斷他:“私情?郭妃跟人有私情?!還是跟一個小太監!”

這簡直是她這輩子聽到過的最匪夷所思的事!

郭佩兒這個人她之前打過交道,她為人狠毒,可絕對是個高傲自負到極度討人厭的家夥。太監是什麼?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一群出身低賤,地位低下的奴才,有時候,連狗都不如。可這群奴才現在跟郭佩兒有了私情?她,她是被人穿越了吧?

要不是說話的人是吳春,她簡直都要叫人少造謠了。

吳春的臉色也不好看,郭妃不管跟誰有私情也好,他都能理解,可是,柴仁那小子有什麼好?之前陛下寵信他,讓他得意輕狂也就罷了,可是郭妃幹嘛跟他有私情?宮裏不是沒有有根的侍衛,她卻選了一個無根之人。

吳春也想不通,他也憋屈啊,那個小雜種,他有什麼好的?引得一個兩個都這麼巴著他!

青嵐也沒想明白吳春這麼憤慨在什麼地方,她隻以為吳春是在主辱臣死,哪能知道他一個太監都斷根了,怎麼還來的這麼多的雜念。

吳春卻轉臉變了主意:“不知是真是假,我聽說的就是這樣。總之,陛下病倒之後,老奴趕緊使人將陛下抬回了宮,召禦醫看診。”

青嵐點頭:“這是正經的程序。”

吳春歎了一口氣:“可不是這樣?可是還沒等到老奴把人都叫來,太子殿下領著甲士將大政殿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