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軒一聽,也急了:“那大夫怎麼說?”
筆硯哭喪著臉吱唔了一下:他急著去請青嵐來鎮場,等他回來時大夫都走了,餘軒的這個問題他還真的回答不上來。
餘軒卻誤會了,立刻就要伸腳踢他:“好你個奴才!大表哥病了居然敢不給他請大夫,你是看大表哥好不了,要害了他另投高枝了是吧?”
青嵐在旁邊,怎麼可能真讓他把這一腳踢實在了?她挺身擋在筆硯的前麵,正要說話,餘軒已是先怒了:“你是誰?幹什麼攔著我治這刁奴?”
青嵐仔細看他,他的眼睛發紅,憤怒不是裝出來的,他難道還真是十分關心青琚這個跟他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大表哥?
筆硯是知道青嵐的厲害的,生怕她動起手來,誤傷了這位二表少爺,忙道:“二表少爺,這位就是我們家才回來的大小姐,您剛剛進門的時候我們正準備去請大夫。”
青嵐的名聲這段時日早傳遍了京中權貴之家,餘家作為青家的姻親,自然也早有聽聞。
餘軒有些訕訕地向青嵐道歉:“不知是大表妹在此,軒冒犯了。”
這人心腸看上去不壞,就是太魯莽了。青嵐心裏下了結論,也懶得理他。這家夥看上去比青琚年紀還小,純粹的毛頭小子一個,她也犯不著跟他生氣。
餘軒卻以為青嵐還在生氣,才沒有理他,眼睛看到床上的青琚,想起來正事:“大表哥的病不能耽誤,表妹還是快些請個大夫的好。”
青嵐沒有回答他,筆硯怕他們關係鬧得太僵,忙解釋道:“大夫已經走了。”
“那大夫怎麼說?”
筆硯隻好又把兩人錯過大夫診斷的事說了一遍,歎道:“要是柳老禦醫在就好了,他一直在給少爺看病,如果是他老人家的話,我們也放心很多。”
餘軒也發起愁來,忽然想到什麼:“你說柳老禦醫在金吾衛?”
筆硯點了點頭:“是啊!”
他一拍掌站了起來:“父親好像跟金吾衛的一位將軍相熟,我回去問問,要是可能的話,我去請父親出麵,讓那位將軍幫忙把柳老禦醫請過來!”
筆硯也高興起來:“那可太好了!”
餘軒不好意思地看著青嵐,誠懇地向她鞠了一躬:“大表妹,剛剛是我不好,不分青紅皂白就誤會了你,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遭吧,我這就回去,看能不能將功折罪。”
青嵐觀察了半天,沒有發現餘軒有一絲作偽的感情在,她也不好一直不理他,便點頭道:“二表哥心急大哥的傷勢,我能諒解的。”
餘軒高興地笑起來,轉身邊朝外跑邊道:“那我這就回去了。”
餘軒大約是個急性子,他走得急,居然忘了他還拉了一樣東西在這裏——
這人臉皮倒是厚,看青嵐用眼神攆他出去,才慢騰騰地挪著屁股起身:“那什麼,大表妹,我不是有意要來打擾你們的,我是我家姑奶奶請來坐客,走到半道上,二弟非要拉我先來看大表哥。”看青嵐的眼神越來越不善,連忙站了起來往外溜:“我去看我們家姑奶奶去了,你忙。”
這兩兄弟來得快,去得也快,青嵐原來沒把他們放在心上,不想,午膳時餘氏房裏的翡翠來了:“大小姐,夫人聽說您回來了,特地囑咐廚房給你加了餐,我給您一道帶過來。”
青嵐忙著給青琚擦汗降溫,也沒看她:“你放桌上吧。”
之前青琚答應治病時,他院裏的仆役都被他趕光了,筆硯一個人照料不過來,青嵐便時常帶著金珠或銀寶來幫忙。
有時候太忙了,餘氏為了表現一番“賢良淑德”,也會叫人來送個飯菜,燒個熱水,幫著打理一下。青嵐並沒有往別處想,也沒有發現,翡翠的聲音有些緊繃:“那奴婢這就告退了。”
青嵐“嗯”了一聲,沒有抬頭,便聽翡翠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去遠了。
翡翠低著頭還沒走出青琚的院子,突然聽見有人脆聲叫了一聲“翡翠姐姐”,她嚇得一抖,猛地抬起頭來,見金珠笑盈盈地跟她打著招呼:“翡翠姐姐,是夫人差你給我們大小姐來跑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