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門的聲音乍然而起。
那層覆蓋在理智上讓她沉迷讓她失神的朦朧薄紗隨著這一連串的敲門聲被驟然掀開。
崇華猛然驚醒, 她睜開眼, 驚覺自己在做什麼, 條件反射就要退開。
崔貞抬起放在膝上的手, 覆在崇華急忙要從她的下巴上退開的手上, 她稍稍仰頭, 便碰到了崇華的嘴唇。
崇華怔了怔, 像有一股奇妙的電流,直抵她的心髒。崔貞閉著眼睛,貼在她的唇上, 她的嘴唇軟軟的,有些微的涼意,她仰著頭, 是一種處於弱勢的信任, 和全無保留的付出。
她們靠得很近,這個她心愛的女人勇敢地走出了第一步, 在她怯懦的想要後退的時候。崇華不知道為什麼, 眼眶一熱, 她抬起另一隻手, 撫摸著崔貞的臉頰, 雙唇與崔貞緊密地貼合, 來回地輾轉,親吮。
在此之前,崇華從來沒有試想過親吻崔貞是什麼感覺, 而當這一刻到來, 美好得靈魂都跟著顫動。崔貞的雙唇漸漸發燙,她的呼吸緩慢,悠長,她們氣息相融。
崇華伸出舌尖,試探著描摹崔貞的唇形,崔貞的睫毛輕輕地顫動,她微微開啟嘴唇,完全包容地容納崇華。她們的舌尖交纏,崔貞的手指插、進崇華的發絲,修長的指尖來回地摩挲著她的頭發。崇華的心簡直化成了水,她不想放開,像個青澀的孩子,莽莽撞撞、無休無止的交纏、粘連,得到的越多,越覺得不夠,她熱情得讓人無法招架,崔貞克製不住地嚶寧一聲,帶著性感的鼻音。
這一聲讓崇華氣血翻湧,她更加癡纏地貼緊了崔貞。
若是將時間交給崇華,她一定會將這一刻永恒地延續下去。
崔貞慢慢地推開她一點,讓額頭抵著額頭。
“崇華。”她喚了一聲,嗓音沙啞得讓崇華心神蕩漾。崇華應了一聲,她眼中含著濕潤的水光,抬起眼來看著崔貞,像一隻還沒有吃夠的薩摩耶,崔貞低頭笑了笑,輕輕地摸了摸她的後頸:“快起來。”
崇華站直了身,她拉住崔貞的手不願放開。
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崔貞的勇敢,崔貞的付出,已經闡明了一切。
崇華拉著她的手,澄澈的眼中隻看得到她一個人,她忍不住叫了她一聲:“阿貞。”喚她的名字竟然是如此地讓人安心,她緊接著又叫了一聲:“阿貞。”
眼前的崇華,漸漸和她記憶中帶著絕望的眼神,將愛意小心翼翼地潛藏在心頭的重華重合。記憶是悲傷的,視覺卻是如此幸福,崔貞看著崇華,眼中滿是愛意。
像陰了多日的天空撥雲見日,晴空萬裏的形容,對於此時的兩個人來說再恰當不過。
直到敲門的聲音再度傳來,崇華才像重新回到了人間,她忙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拿著冰的小助理,等了半天,看到門終於打開,她竟然有一種驚喜的感覺,同時,影後和崇導明明都在,為什麼那麼久才開門的疑惑也讓她很不解。小助理拿著冰進來,結果發現茶幾上已經放了一份了,而且比她更加周到地取來了醫藥箱。
房裏就兩個人,不是影後,肯定就是崇導了。娛樂圈裏稀奇古怪的事層出不窮,在裏麵工作的人,大多有一顆敏銳的心。小助理馬上就察覺了什麼,但是一個好的助理的第一條準則就是,老板的私事,不要過問。
她把東西放下,就特別知情知趣地出去了。
崇華留意著她的神色,見她把門關上,猶豫了片刻:“她好像知道了。”
“沒關係,她不會說的。”
不放心的人,她不會放在身邊。崇華明白,她走過去,動作嫻熟地重新包了一袋冰,等她回頭,就見崔貞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崇華想到剛才的唇齒相依,她臉一紅,仍是裝著鎮定地走過去。
第二天,崇華起得特別早,她特意在演員們化妝前,將魏鶴歌叫到一旁,把那一幕戲,掰碎了、揉開了,詳細地講了一遍。
“胡逸是一個洞察力很強的人,他會對何茵產生懷疑,何茵是最不可能殺邵謙的人,可正因此,她反而就有了最強的作案動機。這句話,”指點著台詞本,崇華耐心解說,“她就出現了破綻,胡逸鐵了心要查出真凶,一定會注意到。”
魏鶴歌聽得認真,確定自己精確地領悟後,他可憐兮兮地說:“我一直很注意,可是影後的表情太有說服力了,她太能帶人入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