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夜’獻給黨。14(1 / 2)

人在無助的時候最脆弱,所有人現在的心情跟一夢一樣,隻是想的對象不同,同樣一夢也知道,他們所想的也是最基本的東西,興許是兒子女兒,興許是老婆父母,還興許是後悔什麼或是歉疚什麼。

這個時候,誰還有什麼奢望。什麼金錢,權利,美色,尊嚴,原來這些東西都是可以拋棄的。可以不要也可以不爭的。唯一難以割舍的就是親情和愛。

時間已經不屬於他們了,現在的他們已經沒有了時間這個概念,開始的時候還盼著有人來營救我們,現在就是真的來營救了,也激不起他們什麼欲望了。一個人連求生的欲望都沒了,還有什麼能刺激他的呢?

‘別對自己失去信心,那樣活著沒有意義。’這話對井上的任何一個人說都可以,別對他們說,對他們來說,最大的意義就是能活著。現在連活著都沒有力氣再去希望了,還談什麼信心。

幾米的巷道挪動起來都很艱難,所有人已經沒有了語言上的交流,隻是偶爾的相互的碰一碰身體,相碰的動作很虛弱,卻很感動很溫暖。剛開始的碰撞,每次都讓一夢感動,後來的碰撞連感動的力氣都沒了。隻是盡可能的去多碰一下前麵的兄弟。

無助的人所需要的是那麼簡單,隻是你的輕輕一碰。華麗的語言,誓死的承諾,卻都不及這輕輕一碰。這裏麵傳遞的是什麼?是生與死的感知,是心與心的交流,相互證明著,他們還活著,同時也告訴著對方,即使是死亡,你也並不孤單。

堅硬的是岩石,冰冷的是泥水,對這些感覺已經麻木,唯一敏感的是,在蠕動中,那輕輕一碰。

活著需要別人來證明,死了同樣也需要別人來證明。不生不死的時候更需要別人來時不時的來證明一下,還有活著的人關心著,還有活著的人跟自己交流。

就這樣從頭交流到尾,又從尾交流到頭,每個人的心思都明白,不為別的,就是證明一下,我還活著,你也還活著。

當自己的生死需要別人證明的時候,就別吝嗇了,給別人一個關愛的眼神或是一個會心的微笑還或是一個輕輕地愛撫,這對別人來說是一種幸福,至少是感覺上的,同時對你自己也是一種慰藉。

幸福的感覺是別人給的,你不給別人,別人也不會給你。

黑暗,潮濕,陰冷,饑餓,幾乎緊緊地包裹著一夢他們,可每個人又覺得現在是幸福的,有人關心著,也關心著別人。

父母的關心和愛護同樣能感覺幸福,可那太遙遠了,至少他們的聲音不能傳到幾千米的井下,他們的手不能穿透堅硬的岩石。

人們已經沒有了力氣,但還在蠕動。

“來人了,巷道的對麵來人了。”聲音不大,但一夢聽得很清楚。和他想象中一樣,沒有人驚喜,驚喜的隻是對麵的人。

看著來人頭頂的燈光,他們知道死不了了。既然有了希望就先休息一下。沒人說話,都依著岩壁休息著,這時可以打開自己的燈,有亮的,有暗的,大部分的燈都隻有微弱的光,至少他們在黑暗中見到了這麼多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