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一起用晚餐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最近, 千旬過得雖不太平, 但卻比在水深火熱的水嵐要好太多了, 以至於他覺得這一切功勞, 似乎可以歸功於那個冷淡而又……詭異熱心的男人。
他一開始並不能很好地說服水嵐, 直到昨天, 水嵐終於當著老板的麵甩了辭職信, 然後昂首挺胸帶著他和司棟梁離開了。趾高氣揚得就像一隻花孔雀,那一口多年堵著的氣就跟那火山似的一口噴發,燒得全世界都火熱且輕易不敢靠近, 然後三人到一家千旬頭一回去的酒吧瘋了一個晚上。
司棟梁不像千旬那麼宅得徹底,偶爾還是會找這種近似風月的地方樂一樂瘋一瘋的,所以相比千旬那帶著拘謹的好奇, 他可是玩得不亦樂呼。讓千旬都錯覺地以為他們三人不是失業了, 而是平步青雲一路高升。
不然,哪個失業了的人玩得這麼嗨的?
至少, 一開始也笑得開懷幹得豪爽的水嵐也給他同樣的印象。至到後半段, 那不知是真醉了還隻是發泄, 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之後, 千旬終於清楚地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與意義了——一個保姆。
完了之後, 還得同時照顧抱在一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兩人, 看著那二人,千旬都覺得這兩就一閨蜜的存在。
“……嗚嗚……你說,你說!這麼多年, 老娘……兢、兢業業地為公司打拚!他們這是良心……嗚嗚……被、被狗吃了嗎?!老娘、老娘……最美的年華!都獻給了他們!為了公司, 老娘早拚晚拚!你說我一個……技術部的,不、不但要做研究人員!還要做個領頭上司!還要兼顧財務部和……人事部!最近連……他們還把老娘當、當公關小姐使喚!讓我陪這個陪那個的,老娘被吃了不少豆腐好嗎!?為了公司,老娘連談戀愛都失去了……嗚嗚……”
“你沒談嗚嗚……戀愛,難道人家談了嗎?進公司兩年,哪天不是嗚嗚……受那些混蛋的厭惡眼光和歧視的欺負?人、人家隻是……嗚……沒跟你們說……人家心裏委屈!人家喜歡這樣不行嗎?!這是人家天生麗質父母生的美貌!憑什麼要被、被歧視!嗚……現、現在好了……你、你們還有大好公司、公司挖你們……人、人家……嗚嗚……”
千旬:“……”
能不抱著他哭訴嗎?他真心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聽著哭訴,千旬心裏頭好幾天的事情倒是越來越深了。先不管自己肯不肯去那個大公司,棟棟這小子似乎並沒有給那個什麼特助的周鑫打過電話,這說明了他徹底地拒絕了被挖掘成為藝人的可能。
伸手扶了一把左邊有些拽不住往下掉的司妖孽,千旬的思緒仍有些飄忽。說真的,他雖然跟棟棟相識才半年,但他覺得自己大概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算是很了解那妖孽的人之一了,以這妖孽的美貌,如果要成為一藝人,甚至明星,或是大腕,千旬覺得絕對有可能的。
但很顯然,對於一個渣遊戲渣得徹頭徹底的遊戲迷,就連他那傲人的IT技術都隻是被那大興趣給勾勒出來的一個本事之一而已,這足以證明,他渣得有多徹底。
就因為太過徹底,讓他有了特別的堅持與固執。
好吧,撓了撓頭,千旬安慰自己,司妖孽不當妖孽,而是重新找下一個關於IT工作的效率非常高。
眨巴眨巴雙眼,千旬很是為難了,說到底,他是一直鼓動這兩人離開那破公司的人,雖然有因才有果,但他覺得自己是促進那個果的重要因素之一。
為此,他得負全責。
“小旬子……!!”兩隻醉鬼一人拽一邊,在那兒哭鬧了半天,也不知中間那木頭似的在想什麼,不但不安慰他們,還一言不發!還能不能好好做基友(閨蜜)了!那叫一個異口同聲喊得灰常默契。
“……嗯啊?”千旬回神,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十分認命地由著那兩個雙眼已經找不到一點理智的兩人發愁,他頭疼地發現,他一個弱不禁風的怎麼同時把兩個死醉鬼弄回去?
看看吵鬧得不行的酒吧,別說弄回去了,就是弄出去都是個問題。
也不知是不是該找酒保或是別的工作人員幫忙,眼視四下一周,居然發現了個不得了的人物——誒?那圍了一堆鶯鶯燕燕的,不就是那個誰嗎?
喲!真是不得了啊。
雖然本質上那樣的一個男人的確是非常有本錢出來招蜂引蝶,可千旬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冰冰冷冷的鄰居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