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BOSS很不高興。

至少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氣簡直都冰山無法比擬。

給千旬診治的醫生有種嚇尿的錯覺。

小心翼翼地收回診器, 醫生頂著滿屋的寒氣, 察言觀色, “病人隻是體虛再加有些疲勞過度, 休養些日子就無大礙了。”

其實醫生很想說:病人分明作死的是休息不足還宿醉導致身體承受不住才睡過去的。但這患者家屬忒可怕了點, 醫生隻能將平時的嚴厲給收了起來, 盡量說得和藹。

很不高興……其實甚是擔憂的大BOSS標致性的點個首, 嘛也沒說。

因為沒有發燒的跡象,千旬醒來便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不過被眼前的移動冰山頂著一張……呃, 溫柔得罕見的臉瞪著,千旬幾欲張嘴,最後任著人家大BOSS隨心而欲去了。

隨他愛怎麼折騰。

在醫生再三確保病患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之後, 白君逸很霸道直接將人怎麼來的怎麼回去。

暈倒時沒有感知就算了, 現在人大清醒了,被一個男人這麼眾目睽睽之下打橫抱著走, 千旬從震驚中回神之後, 掙紮著要下來。

“幹嘛啊你……啊放我下來!”

隨“啪”的一聲, 屁股傳來了清脆的聲音, 同時伴著男人低沉而威嚴的話:“再動試試。"

千旬:“……”

從來沒有如此羞恥過, 千旬漲紅著臉居然一時忘了反抗, 等他回神二人都到了停車場了,周圍沒人,他想掙紮又覺得掙紮沒有了意義, 抱著破罐破摔, 兩眼一閉。

愛咋嘀咋嘀!

白君逸很細心地給人係上了安全帶,順便吃了點嫩豆腐之後,瞥了眼那麵無表情但耳根子都紅了的人,心裏頭冰冷生硬的地方,又柔又暖的。

情不自禁地揉了揉那小腦袋爪子,半響才輕歎了一句:“別讓我擔心啊。”

那話,不像責備,倒像自言自語。聽得千旬一怔,這才轉回臉過來,卻見男人已經收回了手,發動了車子。

垂下眼,每次都這麼親昵,可到最後關頭,卻無進一步。

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倒是說個明白啊!

千旬心裏頭都要抓狂了。

這個男人什麼都不挑明來說,他就總有種自作多情但隨時隨地被蠱惑著的困惑與苦惱。

可是,反過來一想,要是這個男人挑明了什麼,自己又如何?若和自己一個意思,自己接不接受?若對方根本就沒那個意思,那就真是自作多情太打擊人了。

忍不住抱頭,尼瑪怎麼這麼糾結!

“還是不舒服?”

明明直視前方,眼角視線卻一直觀察著副座上的人,見其抱頭一臉痛苦,白大BOSS一秒變暖男,一臉的關懷湊了湊。

擋開了那意圖明確的手,千旬抬起下巴瞪了過去,幾欲開口,小嘴唇被咬著,水水的泛著嬌紅,煞是……誘人。

“白君逸。”

千旬極少喊這個人的名字,即便有過一兩次,都是在氣憤與無奈下連名帶姓吼出來的,這麼一本正經地輕喚,還是頭一回。

“嗯?”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那小嘴裏喚出來,白君逸向來冷硬已有些溫和的心狠狠地跳了幾下。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是一點都不討厭。

白大BOSS內心詫異與……喜歡,但麵上永遠麵癱無表情,聲音卻極溫和的,半點不僵硬也不冰冷,“怎麼了?你說。”

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地絞得有些發白了,麵上若無其事一般,帶著少許的鄭重,千旬依然斂著眉,“我……不太喜歡別人過份親近。”

說出來了,盡管……半真半違心。

“你不要總是做這些讓人誤解的舉動。”會擾亂他的心。

大約是沒有想過會聽到這樣的話,白君逸視線投在前方的路況,車開得平穩,麵癱的臉上依然麵癱。

那胸口狂烈的跳動停止了,又硬又冷了起來。

內心幾番騷動,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回答也不過一秒之間,“誤解?”

絞著的手一頓,千旬轉頭看著開車的人,那張冷峻的臉,五官極為分明深刻,一絲不苟,從不笑。

“對。”這一刻,千旬變得很坦誠,“你這樣讓人覺得你分明就是……喜歡我。”

不然,為什麼總做些讓人誤會的曖昧舉動?

不然,他又怎麼會發現自己的心情?

白君逸抓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麵上不動聲色,“喜歡啊。”聲音聽起來有些輕快,“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因為是朋友,自然是喜歡的,不喜歡怎麼能做朋友……

是這個意思吧?

千旬琢磨,細細的,認真的。

最後很誠懇地點頭,“原來是這樣。”便安靜著沒再開口了。

白君逸透過後視鏡觀察,最後也沒再開口,也沒有解釋些什麼。那一股狂熱硬生生被他壓了下去,他認定自己必須這麼做,也是最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