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鎮,巷子街道交錯縱橫,水心一直不敢往遠處了走,因為她路癡的毛病很完整的保留到了這具身體裏,所以她隻在附近逛來逛去,專挑寬闊、規整的路走。
夏天的夜晚總是來的比較晚,似乎要擺出姿態,讓人們等待。水心呆在屋子裏,悶熱難當,便把窗戶打開,一絲涼意溜入房內,頓時讓人舒心不少。洗完澡一身清爽,就趴在窗口看著,眼底那一片樹叢,似衛隊一般守護在客棧周圍,眼光瞟向遠處,那裏閃爍著淡淡的光亮,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起身倒向床鋪,柔軟的觸感包圍著自己,好似久違的懷抱,貪戀的深吸空氣中的清香,便把錦被抱在懷中,昏沉沉入睡。忽然,氣流湧動,水心陡然睜開眼睛,看著昏暗光線下,有一個身影正趴在她的窗戶上。水心緩緩地坐直身子,看著那個人影,向外張望了一下,便一個翻身輕巧的落在地上。嘴裏嘟嘟囔囔的念叨這些什麼,一回身看見水心正睜著大眼睛,坐在床上看她,一時間呆在那裏。
“幹什麼”冷冷的聲音傳出。
“哎,你別亂叫,我看見這個窗戶開著,我就是進來坐一坐,沒事你繼續,繼續。”
這樣的情形下,這樣的回答著實讓人覺得怪異,但是一身夜行衣的的人絲毫沒覺得有何不妥,聲音清脆靈動,還帶有南方特有的軟糯,一聽便是個女孩子。說著便不客氣的坐在了椅子上,看著桌上有點心欣喜的伸出手,但又覺得不對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水心。
水心見她也沒什麼惡意,當下便起身,坐在了她的對麵。
剛要出聲詢問,就聽見整個客棧騷動起來,人們不明所以的都掌了燈。
“奶奶的,這幫飯桶,怎麼老是追著我不放。”
“官府大牢,今晚有賊人鬧事,我們追至這裏,發現她沒了蹤影,現在要挨間的搜,任何人不得違抗。給我搜。”
水心也點了燈,看著那個在那抓耳撓腮的人,不由得疑惑,怎麼看都不像個歹徒。
看向房內,忽然眸光一閃,嘴角輕勾。
“進去”
“啊?我……”咚咚人已經上來。
“隨便你。”說著悠閑的端起桌上的茶。
“哎,倒了八輩子黴了”說著不情不願的鑽到了水桶裏。而水心見她進去後,便用瓢舀了水往自己的頭上淋了些,臉也弄濕。
“啪啪”大力的拍門聲響起,水心隨手披了件外衣,把濕濕的頭發都撥到臉前。
門一開,領頭的官兵顯出一絲窘迫,隨即便抱拳向水心致歉。
“驚擾姑娘了”隨即向後一揮手,便又小兵騰騰的跑了進來。
官兵進去,搜了一圈,左看右看沒有人影便退出去。
關上門,一個濕漉漉的腦袋,搭在浴桶邊上大口的喘著氣。
“憋死我了,這夥混蛋。”伸出手摸了一把臉,便咒罵起來,狠狠的盯著那個關上的房門。
“抓你的。”淡淡的看著那個一臉憤恨的臉。
“都是些草包,我不過就是去大牢裏麵看看而已,我又什麼都沒幹,就一個勁的追著我不放。”去大牢看看?那還有什麼理由不被追捕,無奈的搖搖頭,看來是遇上一個暈神。
嬌俏的臉,因為破水而出,掛著水珠,臉上頭上還粘著幾片玫瑰花瓣,好一個“出水芙蓉”。杏眼微挑,小鼻子筆挺,一張櫻桃小口,因為生氣而撅著。在水心看來就像隻難纏的小貓。
“出來吧。”
“喔,”拖著濕淋淋的衣服,艱難的爬出來,水瞬間在她的腳底彙聚成了一小灘。
扯著身上的濕衣服,怯生生的望著水心,倒是忽然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大大的眼睛裏含著水汽,倒平添了些許稚氣,倒像是一頭林間朝霧裏跳躍的小鹿。
“哎”無奈的起身,拿出了自己剛買的一套衣服,丟給她。
“你真是個大好人,交個朋友吧,我叫火龍果,老頭子和家裏人都叫我果兒,你多大啦,啊?”一瞬間的功夫,那張小臉就進行了生動的轉換,期期艾艾的樣子一閃而逝,現在陽光般的笑臉在這件昏暗的屋子裏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