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包養者的秘密(2 / 3)

大部分時間,孫祥的望遠鏡是對準別墅二樓臥室的,因為艾月青睡覺時從不拉窗簾,隻是垂著窗紗,於是,她的春光時時“乍泄”在孫祥的視野中。當金揚天前來“寵幸”時,每次的“活春宮”也讓孫祥過足了眼癮。

孫祥每次看到艾月青偷偷進入長廊盡頭那扇門之後,腦子裏都會畫個問號,他一直在想:“那裏會不會是女人的藏寶庫?那個男人回來發泄時,一定會買禮物給她,她下樓是不是為了藏東西?”

至於孫祥為什麼這麼久了都沒下手去偷那棟別墅,自有他的奇怪邏輯。第一,他覺得應該遵守“兔子不吃窩邊草”的老規矩;第二,他在望遠鏡裏偷偷看了艾月青那麼久,跟對方似乎有了某種默契,漸漸自作多情地認為兩個人是知音,是朋友,甚至說已經愛上了對方,所以,他不能用“偷”毀滅了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有幾次,孫祥竟有了這樣的打算:“好好幹活,如果能一下子偷一大筆錢,就找上門去,帶那個女孩子離開,解放她,給她錢養著她,兩個人好好地過一輩子。”

雨一直未停,有時是毛毛雨,有時又淅淅瀝瀝一陣,把貫穿別墅群的柏油路洗刷得幹幹淨淨。

晚上九點鍾,金揚天帶著艾月青下樓,開著自己的寶馬車出門。

躲在暗處的關風與柳欣啟動車子跟了上去,繼續執行任務。

偷窺的孫祥也胡亂吃了些東西後躺在床墊上,抱著從另一家偷來的充氣娃娃沉沉睡去。很長時間了,充氣娃娃就是艾月青的替身,抱著它,仿佛就無限接近艾月青,滿足他的病態需求。

金揚天的寶馬車直駛島城市中心的威拿五星級酒店,進入地下車庫後,他找了個最暗的角落停下來。

艾月青沉默地半躺在後座上,隻有一雙眼睛在閃閃發光。

金揚天回過頭說:“老規矩,1818房間,時間不會太久,今天晚上老板必須回家睡覺,他讓司機淩晨兩點鍾來接。你放心,就算他吃藥,時間也不會超過半小時。你不說話,被動接受,他就最享受。我在這裏等,然後一起去消夜。”

他的表情和語調都很平靜,就像是送艾月青去上自習課那樣。

艾月青沒回應,保持著平躺姿勢不動。

“還有什麼問題嗎?”金揚天問。

“為什麼又是我?你不是有新人了嗎?上次你說過,瑪莎和泰倫斯都很能幹,能幫你擺平很多事,搞定很多人。”艾月青終於開口了。

她的普通話很動聽,圓潤、低沉,像深山裏的布穀鳥在低唱。當年,正是這聲音打動了金揚天,才令他舍得在她身上下功夫。

金揚天回答:“老板點名找你。”

艾月青的眼神閃了閃,嘴角似乎有了一絲笑意。

金揚天看了看腕上的夜光雷達表,低聲催促:“時間差不多了,老板不喜歡等人,隻喜歡別人等他。”

艾月青開門下車,沒有急於離開,而是站直了身子,深深地呼吸了幾次。

地下停車場內的空氣並不好,到處都是淡淡的汽油味、機油味、空氣清新劑味,還有香水味等混雜在一起的“大雜燴”味道。不過,她喜歡這種味道,隻有處在這樣的環境裏,她才覺得自己是個正常的“人”,而不是海邊別墅裏的孤魂野鬼。

“月青,當心些,等你吃夜宵。”金揚天破例地搖下車窗,向她揮手。

艾月青沒有回頭,朝著電梯方向走去。一直以來,金揚天帶她來這裏,都不從酒店正門進入,這本身就帶著偷偷摸摸的意味,更何況,金揚天與老板之間的交往也是見不得人的。

電梯到達18層,艾月青進入1818房間,先開了浴室的燈。

客房侍應生已經放好了洗澡水,浴缸內漂浮著淡淡的水汽。

她換好睡袍,按鈴叫侍應生拿自己的衣服去幹洗熨燙,然後走入浴室。來這裏前,她沒有重新打扮,而是留著在別墅內風流後的殘妝。她站在鏡子前,微皺著眉,審視著鏡中的自己。她的身高是一米六六,體重隻有五十公斤,屬於偏瘦、胸小、無腹、無臀的“林黛玉式”身材。從嚴格意義上說,這並不符合當前社會中流行的“前挺後凸”的火辣美女標準,甚至可以說有些“病懨懨”的。

她的臉很白,皮膚如玉,五官完美,眼睛大而明亮,睫毛細密冗長,鼻梁挺直,唇形小巧。既然是大學裏的“校花”,容貌當然是萬裏挑一,這一點是任何人都不會否認的。

她脫掉睡袍,泡進浴缸裏。缸裏隻有清水,既無香精也無玫瑰花瓣,那些都是老板最不喜歡的。

“老板”是所有人對那個人的稱呼,其實,在很多公開場合,那人是名震江北、手眼通天的江北第一超級大亨,身邊總是前呼後擁,隨從眾多。可是在床上,那人又是全無威嚴的,在艾月青身體上盡情地索取,直至耗盡最後一絲精力,然後疲倦地睡去。

裸浴過後,艾月青再次回到鏡子前,凝視著一絲不掛的自己。

金揚天的瘋狂並未在這具身體上留下痕跡,也許他知道今晚老板要“寵幸”艾月青,所以不敢過分,當然更不敢用拳頭打她。在老板麵前,金揚天是標準的奴才,唯一能做的,就是匍匐在地,討老板歡心。

從這一層意義上說,金揚天算是老板的“男妓”,地位並不比艾月青高多少。

艾月青已經不是第一次凝視自己的裸體了,她很奇怪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沒有變得豐滿甚至臃腫起來。她的幾個室友與男朋友偷嚐禁果後,胸和臀都開始“發酵”一般成長,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們已經由女孩變成了女人。可是,艾月青的胸、腰、腹、臀,仍然跟認識金揚天之前一模一樣,不見任何變化。

“為什麼?”她努了努嘴角,試圖對著鏡中的自己笑一笑,卻恍然發覺,那笑容完全是絕望的苦笑,不帶一絲快樂意味。

老板上床時沒有開床頭燈,臥房裏隻亮著一盞地燈,照亮著牆和地毯交界處的桃花心木踢腳線。牆上貼的壁紙有著修長的鳶尾花紋,那是艾月青最喜歡的。因為這一點,她能忘掉自己的任務,忘掉身上這個氣喘籲籲的男人,仿佛置身於長滿鳶尾花的原野中。少女時代,她一直有個夢想,就是在開滿鳶尾花的草地上,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一個穿著白襯衣、牛仔褲的男孩。

艾月青不知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老板去洗手間的時候,外麵的燈光落進來,照亮了更大麵積的鳶尾花壁紙。

老板重新回來,鑽進羊毛被裏,赤裸裸地摟住艾月青。

“算命的說過,我上輩子救過一隻幼小的白狐,積了大德,這輩子,白狐就變化成人形來報答我,你就是那隻白狐,在床上讓我得到最大的滿足……”老板摟著她,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話。

艾月青一個字都不說,連呼吸都小心地控製著,免得破壞了老板的興致。

“你是我碰過的最好的女人,最可心,最滿足……我碰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沒想到最後才找到最好的。如果退回去十年,我就離婚,把你娶到手,天天這樣摟著,就像《長恨歌》裏說的……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老板的胡須硬硬的,紮在艾月青的臉上。

“白狐……你就是那隻我上輩子救過的小白狐,這輩子到我身邊來,讓我好好疼你愛你……”說著說著,老板的鼾聲就響了起來。

外麵的燈沒關,艾月青仰麵躺著,望著臥房中央的水晶花枝吊燈。水晶掛件反射著燈光,仿佛一顆顆亮晶晶的星星。

“我?白狐?”這件事她聽老板說過許多次,起初不信,到了最後變得半信半疑。老板還說過,隻有“狐媚子、狐仙”才能真正讓男人欲仙欲死,夜夜銷魂,譬如楊玉環、武則天、趙飛燕之流。她相信,老板真的在她身上找到了最大的快樂。

“如果我是白狐,就……”她咬了咬嘴唇,目光變得捉摸不定起來。

老板臨走前弄醒了她,雖然已經穿好衣服,但他還是戀戀不舍地再次回到床上,伴隨著的是又一陣暴風驟雨般的身體衝刺。

“回去好好休息。”老板走了,房間裏隻剩下拂之不去的男女汗味。

艾月青叫服務生把衣服送進來,第二次洗澡更衣,順便把床邊用過的廢物收進小袋子裏,然後裝入隨身的女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