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來自尼泊爾藏密大師的“越界”警告(1 / 3)

第六章來自尼泊爾藏密大師的“越界”警告

車子出市區之前,關風又接到了馮敬明的電話:“怎麼樣?柳欣怎麼樣了?”

聽到柳欣已經痊愈,馮敬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好好,這我就放心了,可把我急壞了。從現在起,你得跟柳欣寸步不離才行。我看她那個宿舍也別住了,幹脆搬到你那裏去住好了。”

關風立刻反對:“馮局,不行不行,那怎麼行?我自己一個人住,你這麼安排,傳出去我們都沒法做人啦!”

馮敬明的音量頓時拔高:“這是局裏、隊裏領導的安排,你隻有服從權。這樣,隊上每個月補助你兩千塊錢,算是替她交房租。好了好了,就這麼定了!”

不等關風分辯,馮敬明就掛了電話。

關風哭笑不得,握著電話苦笑。若是換了別人,這種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能搶破頭,可到了他這裏,實在是“趕鴨子上架”,又別扭,又難受。

車子進入半山區別墅群,荷姐突然變得精神抖擻起來,雙手抓著還魂玉,警覺地四下觀察。

最後,車子停在艾月青的別墅外。

下意識地,關風停車的位置與昨晚相同。車還沒停穩,他就轉過頭向主樓門口望去。台階上的落葉都在,可知從昨晚到現在,艾月青都沒出過門。

“是的,就是在這裏了。”荷姐搖下車窗,向四麵張望著。她的兩根大拇指不停地摩擦還魂玉的表麵,發出並不悅耳的“吱吱”聲。

“我們該怎麼做?”關風問。

荷姐向別墅裏一指:“我們得進去才行,你丟失的魂魄就在裏麵。”

關風皺著眉不說話。柳欣說:“關隊,我們可以借了解情況的因由進去,然後你提出要察看別墅的安全,帶荷姐到處走走。既然來了,我們總得做點兒什麼。”

她下了車,與另一側下車的荷姐會合,並排站著,按響了別墅的門鈴。

借此機會,關風再次仔細打量別墅外觀,這是一幢帶有很明顯的德國殖民地風格的私人別墅,低調沉靜,精心雕琢。可惜的是,主樓外新栽種的都是中國風格的植被樹木,與德式主樓風格格格不入。

艾月青走出來開門,見到三人,稍微一愣。

“我們為前晚的公路攔截案子來的,需要給你做一份筆錄,可以進去談嗎?”柳欣很客氣地說。

艾月青垂著頭開門,向內伸手,做了個“裏麵請”的手勢。

白天見她,關風感受到的誘惑力並不強,當然,這也跟他忙了大半天後精疲力竭有關係。

柳欣和荷姐走進去,艾月青有意無意地向車裏看了看,向著關風瞥了一眼,然後跟在後麵,一起走進主樓。

關風下了車,點著一支煙,繞著車子走了幾圈,才向別墅裏走。

柳欣正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給艾月青做筆錄,關風向荷姐使了個眼色,故意沉著臉說:“艾小姐,我們得在別墅裏四處看看,提防阿耀等人來找你麻煩。”

艾月青點頭,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荷姐站起身,一直向東,進入長廊。她從脖子上摘下還魂玉,慢慢地塞進嘴裏,把兩腮撐得鼓鼓的。

關風屏住呼吸,隻是看,一個字都不問。

長廊盡頭,就是艾月青出入的那扇門,緊緊關閉著,不知通往何處。

荷姐原地轉了幾個圈,像是喝醉了酒的人在竭盡全力地辨別方向。按照關風的想法,她很有可能選擇走向那扇神秘之門。意外的是,荷姐轉了七八圈後,突然蹲下,雙手按住地麵,氣喘籲籲,渾身顫抖。

關風趕緊上前,伸手去攙扶她。

他的手還沒觸到她的胳膊,就已經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自己麵對的是一塊臘月裏的寒冰。於是,他及時收手,並迅速後退。

“當啷……”,還魂玉從荷姐嘴裏掉出來,垂直落地,順勢旋轉著。

關風看著,無法參與,隻當個看客。

還魂玉轉了四五圈後,終於停下來。

“是這裏了,是這裏了……”荷姐自言自語地說。她抬起頭,眼中橫貫著無數條細密的血絲,將黑白眼珠全都染成了紅色,猶如恐怖漫畫中的血魔人。

關風吃了一驚,右手不自覺地下垂,保持隨時掏槍的姿勢。即使是在白天,荷姐的眼部變化也是異常詭譎,讓他後背發涼。

“荷姐,我們要不要去那扇門裏看看?”關風謹慎地小聲提議。荷姐救了柳欣,所以他在潛意識中把對方當成自己人,勉強忍受她的變化。

“那扇門?不用了,不用了。”荷姐撿起還魂玉,轉過身去,再次套在脖子上,用圍巾掩好。再回頭時,她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正常,轉身向別墅對麵望著。

“我們接下來怎麼做?”關風又問。

荷姐淡淡地回答:“接下來就回去吧,你的魂魄已經回來了。記住,以後盡量不要再回到這個地方來,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的。”

兩人回到客廳,柳欣也做完了筆錄,然後他們道了別一起向外走。

艾月青送他們出來,禮貌地站在別墅門口,等他們離開。

車子駛出一段,等艾月青進院,關風就將車子轉個彎停下來。他覺得,此次的別墅之行太過簡單,什麼都沒得到就撤退,有點不甘心。

“有發現嗎?”柳欣問。

關風搖搖頭,從後視鏡裏看著荷姐。

荷姐閉著眼睛,不理會兩人之間的對話。

柳欣從包裏取出筆錄本,隨手翻了翻,低聲說:“我覺得那幢別墅裏特別冷,比院子裏還冷。艾月青回答問題的時候,要麼垂著頭,要麼往上看,眼神從不跟我對視。我老是覺得這個人非常奇怪,身上包裹著一團陰冷的霧氣。”

她向艾月青提了一些常規性的問題,但那些都是幌子,無論對方回答什麼,都無關緊要。

關風一笑:“你多心了,我覺得你是病剛好,身上沒活力,所以才感到冷。”

柳欣伸出手,蓋在關風手背上,笑著反駁:“我不冷,我也沒病,這是一個女人的真實感受。要知道,對於一名警察來說,第六感非常重要。”

她的手心很軟,指尖很滑,帶著微微的暖意。

關風裝作掏煙的樣子,及時抽回手,避免同柳欣有過多的身體接觸。馮敬明的安排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在愛情這件事上,他非常挑剔,近乎感情上的潔癖症患者。否則,以他的條件,早就結婚生子,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對於他不喜歡的女孩子,他會刻意保持距離,以免對方誤會。

“一個女人,跟多個男人接觸,會吸收大量的陽氣。陽氣進入女性這種陰氣之體,會發生無法預料的變化,或者是陰陽交泰,相互抵消,或者是各執一端,激蕩相斥。艾月青屬於後一種,她體內的陽氣越來越盛,久而久之,就會墜入魔道。”荷姐說。

關風與柳欣對視,都感覺荷姐說得太玄妙,無法理解。

“走吧,送我回去。”荷姐說。

突然,她口袋裏的電話響了,便打手勢叫關風開車,自己接電話。

“喂,哪位找我?”她問。

對方不知說了句什麼,荷姐猛地伸出手,在關風肩上一拍,打手勢要他停車,再把食指豎在唇上,要兩人噤聲。

“你是誰?”這一句,荷姐說得理直氣壯,但對方報了名號後,她的身體頓時瑟縮,聲音也變得無比謙恭,“是是是,丹巴徹大師,我聽過您的大名,也看過您寫的很多著作。請問您對晚輩有什麼指教?要我做什麼,我都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對方又說了幾句,荷姐一個勁兒地點頭稱是,動作如同臣子見到皇帝,隻差磕頭跪拜了。

忽然,荷姐使勁搖著頭辯解:“大師,我沒有越界,隻是受朋友所托,不敢不盡力去做。您知道,作為一名都市招魂師,我有責任拯救在島城丟失靈魂的人,不為名利,隻為肩上擔著這樣的責任。我絕對不敢起貪心,更不敢越界,安守本分,兢兢業業……”

關風從後視鏡中看到,荷姐額頭上滲出的汗珠足有黃豆粒那麼大,一排排滾落。

到了最後,荷姐的聲音越來越高,簡直是在嘶吼:“大師,大師,我發誓我沒有起貪心,也沒看到別墅裏的任何秘密,請放過我吧!我知錯了,不該來這裏,下次再也不敢了!大師,請再給我一次機會……”但是,她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電話被中途掛斷,她對著話筒“喂喂”了幾聲,然後茫然地垂下手,麵如土灰,一言不發。

這個電話打完,荷姐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頭頂短發也蒸騰起一片水汽,散發著濃濃的汗味。她靠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狼狽之極。

“沒事吧,荷姐?”關風問。

荷姐疲憊地吐出一口氣,把電話放回口袋,一隻手伸到圍巾下麵,緊緊地攥住還魂玉,似乎根本沒聽見關風的聲音。

柳欣也回過頭問:“荷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他倆都看得出,荷姐恐懼無助,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