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曾經的落魄(1 / 3)

第二十五章 曾經的落魄

我飛掠的身體在逐漸流失的血液中慢下腳步,輕功的使用讓我的氣息變得飛快,也讓我的血流得更快。抬頭望望遠方我住所的所在,腳下不受控製地一軟。

手撐著地麵,我呼呼哧哧地喘著氣,看著地麵上一滴一滴的血在漸漸會聚,再次伸手,猶豫著要不要點上穴道。

點了,血流得慢,但是我也無法使用功力;不點,也許在昏倒前,我還有機會回到住所。

鏡池這一刀,真的夠狠。

我苦笑,扶著牆,慢慢地站了起來。

一雙手,從我背後伸來,抄在我的腋下,把我抱入懷裏。

熟悉的氣息,我把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靠在他的肩頭,無奈地低語:“流波,你又沒聽我的話。”

他看看我胸前的傷,內氣順著我的肩頭緩緩地輸入:“聽你的話,就等著你明天暴屍街頭。”

晴藍的眼,隱隱透著怒意,眼瞳深處閃著火星:“主子您如果真的很想死的話,記得第一個告訴流波,我不介意讓您死個痛快,比起那個男人,我絕對會捅得比較準。”

我長舒了口氣,微笑地倒在他的懷裏:“那殺我之前能讓我死在你的青衫之下嗎,也算是風流塚了。”

“你這樣的身子,還能風流?”他難得接我的嘴,莫不是看準了我現在身體虛好欺負?

他手上不停,將我打橫抱起。

身體剛離地,我抱著他的脖子:“流波,你想帶我回去?”

“再不回去你的傷就真的扛不住了。”他聲音緊繃。

我靠在他的肩窩,喘息著:“流波,我現在不能回去,你聽我說……”

我斷斷續續地說著,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在我喘息的片刻間搖了搖頭:“不行!”

我抓著他的手:“你放心,我現在死不了的,按我說的去辦,我要用最小的損失換來最大的利益,難道你想我回去以後再來一次這樣的事?”

他依舊不同意地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丟你一個人在這。”

我拉下他的頸項,狠狠地吻上他的唇,在他錯愕的瞬間重重地抹過他唇中的甜美,然後推開他,拋出一記媚眼:“有你的吻,我會一直堅持下去的。”

他捂著唇,定定地看了我眼,轉身飛掠而去。

我輕咳著,卻是抿著嘴苦笑。

上一次被人偷襲差點葬身水底,因為沄逸。

這一次自己送上門讓人捅了刀,因為鏡池。

下一次,不知道會是哪個男人,好像流波已經預定了。看來我這一輩子,是和男人們脫不了幹係,連死都那麼香豔。

不知道被子衿看到了我這樣,會不會又是一邊安撫照顧著我,一邊黑沉著臉,恨恨地透著咬我一口的意思。

真的對不住他了,隻怕又要惹他難過了。

靜靜地等待中,不停地有腳步聲輕快地點在磚瓦上。黑色的衣衫,明晃晃的大刀,幾條人影落在我的麵前,恭敬地對我一抱拳,我微微點了點頭,看見最前麵的一人正是流波。

他彎腰抱起我,轉身欲走。

我搖著頭,用力地喘息著:“不,不行,我要在這裏看著,不能有一點差錯!”

他的拳頭緊了緊,麵色凝重,就在我幾乎以為那一拳要揍上我臉的時候,他忽然換了方向,對著幾人晃出刀光。

刀光劍影中,地麵上被劃出無數痕跡,牆上,樹梢,到處都是被淩虐過的印記。

人影跳動著,與他叮叮當當地交手,清脆的聲音在黑暗中傳出很遠很遠……

“來人啊,有人行刺雲夢使者!”

“救命啊,有刺客……”

“逍遙王爺遇刺……”

流波急切的嗓音,粗重的喘息,抱著我輾轉騰挪,我看看地上我滴落的血跡,一攤攤的,確實有些瘮人。

遠處的腳步嘈雜淩亂,砸在青石板上沉悶而厚重,急促地朝我的方向奔來。就在一排整齊的鎧甲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時,黑衣人對望一眼,縱上屋頂。其中一人飛快地對著遠遠而來的城衛射出一排弩箭,成功地阻止了他們的腳步,所有黑色的人影眨眼間消失在大家的視線外。

我看著眼前觸目驚心的場景,靠著流波的肩頭:“麻煩你了,告訴子衿不要太擔心。”

放下了所有的擔憂,沉重的倦意湧上我的心頭。身體好軟好軟,沒有一絲力氣,眼前很黑很黑,唯一記得的,是流波身上的汗味。

依然很誘人……

雲夢國堂堂的逍遙王爺,這一次調停中身份最尊貴的女人,在夜歸的途中,被數十名黑衣人行刺,身中數刀危在旦夕。

這個消息盡管在九音嚴密的封鎖下,還是像長了翅膀一般飛了出去。現在整座京師之城如同密封的鐵桶一樣,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每一個人進出的人都被嚴嚴實實地檢查,但是那幾個行刺的人,卻如同人間蒸發了般,半點蹤跡也找不著。

而我這個當事人,由於九音辦事不利和傷勢嚴重,一直在半傷半氣中臥床不起。身為我未來王夫的子衿,更是嚴詞拒絕任何人的探望,除了禦醫,所有人都不準進入。

又一名替我換好藥的禦醫哆哆嗦嗦地拎著她的藥箱子,蹣跚著腳步走出門,一邊搖頭,一邊不斷地歎息。

我的傷是真的,失血過多也是真的,唯一不真實的,是我能控製自己的氣息,讓脈象變得更加時有時無,氣若遊絲。

我的地位身份,胸前深深的刀口,讓每一位換藥的禦醫都戰戰兢兢,生怕不小心我就斷了氣。換完藥就火燒屁股般的跑了,切脈也切不出所以然,隻知道我快死了,就是沒死也是個半死,隻要別在他們出診時死就行!

看著人走出房門,我微微睜開眼,眼神溜向子衿,壞壞地一擠眼。

他陰沉著臉,輕柔地扶著我坐起,仔細地調整枕頭放在我的身後,拿起身邊的藥碗,輕輕吹著,送到我的唇邊。

我別開臉,討好般的對他笑著:“子衿,你都三天沒和我說過一句話了,連笑臉都沒有一個,別這樣嘛。”

他黑色的眼瞳看著我,然後直接起身,把藥碗放到了流波的手中:“點她的穴,把藥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