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曾經的落魄(2 / 3)

而流波,就像被他傳染了一樣,臉色都是一樣的黑沉沉。他接過藥碗,居然陰森森地笑了,我在他出手前,猛地搖著手:“我自己來,自己來。”

一下用力過猛,疼痛讓我呼吸一窒,皺起了眉。

那個背著手在床邊不看我的青綠色人影立即坐了下來,流波的手也扣上了手腕,絲絲縷縷地輸送著真氣。

我苦笑著,一隻手拉著一個人:“對不起,我真的不想讓你們擔心,被刺傷我沒有算到,但是這個機會實在太好。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雖然有點傷,可我不會真的讓自己走到死亡的邊緣,你們是我的責任,我不會拋下你們的。”

子衿的臉色沒有半分好轉的跡象,不著痕跡地從我掌中抽出手:“這兩天,九音三位王爺全部來探視過。尤其是大王爺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派人送了不少千年人參靈芝雪蓮來。”

我輕輕一哼:“和她說我繼續昏迷著,不見。”

流波用同樣平靜的聲音說著話,如同彙報般不帶一絲感情:“您受傷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雲夢京師。皇上震怒,已經著風將軍帥五萬人馬來接您回去。”

五萬人馬接我一個人?難怪三位王爺嚇成那樣。

來的是風若希?我再次古怪地笑出聲。

不過我這個表情落在別人眼中,顯然更勾起了心底的怒火。他們兩個人對看一眼,同時不說話地向外走去,甩也不甩我這個身受重傷的可憐人。

“別……”我剛說出一個字,劇痛再次讓我慘白了臉,“走……”

我掙紮著想下地,手指剛剛掀起被子的一角,身體剛動,子衿已經一歎,快步走回我的床邊,坐在我的身後,緩緩地圈抱上我。而流波熟悉的內息,也再一次慢慢流淌在我的身體裏。

他們,還是心疼我的。

難得的,我柔弱地乖乖伏在子衿的懷抱裏,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流波。他坐在我的身邊,舒緩著我的筋脈,不需要說話,三個人的世界安靜而平和。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我的發絲披散在子衿的胸前,整個人蜷縮著,發現自己居然也有這麼弱質纖纖,嬌小玲瓏的時候。

子衿的手點上我的額頭,撫摸著我的發:“你要是能一直這樣乖就好了。”

“打斷手腳,廢了武功丟在床上,就可以了。”這冷酷的話,出自一直不懂聲色的流波之口。

小子,你狠,真狠!

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折騰你!

身後的子衿低低地笑著,我溫柔的愛人總算回歸了,我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

突然發現,這幾日,我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計謀是否有疏漏,不是自己傷勢是否惡化,而是子衿和流波陰沉的臉。

我一手牽著子衿,一手拉著流波,親不到人,親親小手也是甜蜜的。

而他們,嘴巴壞的,冷著臉的,獨獨沒有拒絕我的親吻。

就在我沉醉在久違的溫柔中時,門上再次被輕叩:“逍遙王爺,滄水華將軍來探望您。”

華傾風……

我笑著點頭,湊上他們的耳朵:“好戲開演了,請她進來!”

門被推開,華傾風和鏡池出現在門邊。看到我的樣子,華傾風快步而來,幾步走到我的床前,看到的是我掙紮著抬了抬手,卻隻能抱歉強笑的蒼白麵孔。

“華將軍,請恕楚燁不能起身之罪。”我虛弱地躺著,身邊是低頭無言的子衿和流波。

華傾風一把握上我的手,緊張的神色溢於言表:“怎麼會這樣?”

我知道,她是在試探我的傷,索性任她抓著,無力地笑了笑,極度牽強中帶了些了然:“怪我自己大意,如此情形之下還隨意走動。本以為蟊賊不敢在京師重地鬧出大亂子,卻沒想到人家對我的命是誌在必得,那麼多人痛下殺手,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

這一步棋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鏡池。

他,靜靜地站在華傾風的身後,依舊的白紗覆麵,依舊的紫衫飄飄,昨夜的瘋狂昨夜的恨,仿佛都是我的一場夢。

“王爺。”他輕輕地出聲,將手中抱著的盒子遞到子衿的手中,溫文有禮,“這是我家將軍給您送來的藥,對收斂傷口有奇效,千金難求。我們將軍的一片心意,還請您一定收下。”

子衿的眼神從他的臉上掠過,落在我的臉上,又漫不經心地挪開。正常得沒有半點值得懷疑的地方,但是為什麼我總覺得怪怪的?

從鏡池的手中接過藥匣,順手放在一邊,看也不看:“謝過將軍和公子。”客套的聲音,疏離的語氣,連笑臉都懶得奉獻一枚,恰恰好地被華傾風看得清清楚楚。

“是什麼人偷襲您?”華傾風神色一凜,“王爺難道沒有看出一點線索?”

我冷冷地看著她:“將軍,你我雖神交,卻畢竟各為其主。很多事楚燁不方便說,您也不要問了,此事我想定然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子衿站起身:“將軍,您是王爺醒後見的第一位探視者,連大王爺,二王爺和五王爺都沒有機會踏足這裏,而我們王爺身子尚虛,您還是請回吧。”

流波更是語帶譏諷:“我們王爺千金之軀,不論這場事情背後的主使是誰,皇上都不會輕易放過。不管是哪一個國家,哪一個人,我們雲夢絕不輕易放過。”

華傾風愣住了。也許在她的思想裏,我所有人都不見,單單見她,與她的關係是特別的,卻完全沒料到一進門就是如此不客氣的招呼,讓她多少有些下不來台。

“將軍。”我低低地喊了她一聲,“不知道是不是上官楚燁太好欺負,還是我雲夢不被人看在眼中。等我國接替的使者到達之後,我倒要好好地循著線索,討回屬於我的公道。今日見將軍,也是勞煩將軍帶一句話給貴上,隻要我留下這條命,他日必然親自索回這羞辱,還希望你我情分不會有兵戎相見的那一天!”

她沒有想到,我突然如此的不客氣,而流波輕哼中眼神裏的敵意,更是明明白白,通通透透。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再是好脾氣,聽到我這樣的挑釁,隻怕也要不舒服了,更何況是她這樣的火暴脾氣,“王爺話中有話,莫不是認為這一次的事件與傾風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