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鳳凰看了一眼,眼淚汪汪:“老爹何必這麼固執,給他吸吧。反正,年輕人都玩這個,你又何必跟他過不去?”
加諾老人眉毛一豎:“福娃,你是說給他戒,不是給他複吸?你不會食言吧。”
福娃堅定地說:“鳳凰的話隻能代表鳳凰,我還沒說話呢。我要是治不了,我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從你家走出去。鳳凰,今晚我要戒掉你的毒癮,以後我見你吸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藍鳳凰嗤之以鼻:“你要是戒了小汗的毒,我也戒,讓全寨的男女老少都戒,我們寨成為一個無毒寨。我們寨的大部分收入,都給吸掉了,而且吸食的人精神萎靡不振,意誌消沉,體力衰弱,肌肉萎縮。”
“你知道害處這麼多,你為什麼還吸?糊塗!”
“你沒吸!隻有吸的時候,你才知道,哪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真是賽過活神仙。”藍鳳凰回味著,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讓人迷幻。
“愚昧!”福娃深知山裏的年輕人,對外麵的世界存在很多幻想,還有對神話的幻想,他們在吸食過程中,達到了極度的虛幻體驗,故此人人涉毒,風氣沿襲,吸食的人十有八九。
加諾老人本有銀針,福娃給銀針消了毒備用。
然後,他要解加小汗的繩子,加諾忙製止:“福娃,不能解,解了,他就是一頭瘋牛,執火弄杖,你怎麼紮針?”
福娃說聲無妨,親手給加小汗解開繩子,加小汗詭異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小兄弟,他應該有二十四五,比福娃大。年齡是裝不出來的。他想,隻要解開老子的繩,老子有你好看的,還給老子紮銀針,想痛死老子。爺爺治不了的,你治得了,你還不是爺爺請來整我的幫凶!
可是,加小汗的繩子全部解開,加小汗感覺有股電流進入他身體,他身體不屬於他了,他想動,動彈不得——加諾老人看出來了,福娃用葵花指封了加小汗的穴道,全身麻醉。
福娃開始找穴位,他用指壓壓加小汗的穴道,加小汗應該是溜冰的,他的壓痛穴在神聰,疼痛感相當強。他開始給他行針,內關、合穀、足三裏、三陰交、勞宮、至陽,一路紮下去,隻見福娃神情專注,動作嫻熟,不像是鬧著玩,他細掄慢撚,加小汗開始還哎喲哎喲叫嚷,後來舒得哼哼哈哈,再後來嚶嚶呀呀舒服得不得了。
最後,歸引至勞宮,再用罐蒸,很快看到了效果,放出烏青的淤血,直到有了血色。福娃才收了針和罐。
加小汗也悠悠醒轉過來,他眉清目秀,神誌清醒,下床走了幾步,突然跪倒在福娃腳下:“福娃,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我的阿爸、阿伯、阿父都死於毒啊,你救了我一命,你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這條命理應交給你了。”
加諾老人更是喜之不盡:“福娃啊,你哪裏學的大中華針炙療法?爺治了一輩子,都沒學會這一手。你小小年級,指法純熟,一定得高人傳授。”
福娃苦著臉說:“我當年不懂事,吸得比他嚴重,可是沒錢吸。阿爸又不在身邊,阿媽兩個人都被我吸光了。我到處找錢,可是,我十五六歲,到哪裏找活,心情狂躁,就打黑拳。有一次,被人打得昏死過去,被人扔到山穀喂野狗,多虧一位老和尚,他救了我。我後來跟著他學藝。”
藍鳳凰眼睛睜得大大的:“怪不得,你有一身絕技,原來你有世外高僧傳授?阿爸知道了,肯定會高興死了。”
加小汗又咚地跪下:“福娃,不師父,你收小汗做徒弟吧。徒弟願伺候你一輩子。”
福娃摸著後腦勺,意思我還這麼年輕,還沒想過要收徒弟,他為難地說:“小汗,你怎麼不跟爺爺學醫?爺爺不是名醫?你不知道,爺爺的跌倒損傷藥,方圓百裏都是聞名的。”
小汗很強:“爺爺,那幾味藥,我早學會了。不信,你問爺爺。”
加諾老人撚須不答,福娃明白了:“這樣吧,我也拜爺爺為師,我們是師兄弟,不是可以互相切磋了?爺爺,你看這樣行嗎?”
加諾老人想不到晚年終於有了衣缽傳人,他畢生醫術,豈是加小汗說的皮毛功夫,當下點頭應允,請出祖師爺張仲景,擺下香案,正式收藍福娃、藍鳳凰、加小汗為徒。
加諾老人手捧一杯酒對著祖師爺祝道:“祖師爺在上,第一百二十八代弟子加諾,為光耀祖師爺門庭,收三名徒弟藍福娃、藍鳳凰、加小汗。祖師爺在天之靈,保佑徒孫,承我衣缽,杏林爭春,懸壺濟世,救死扶傷,澤披後世。三名徒弟聽好了,你們今歸於張真人門下,習我醫術,醫德至上,不得有違祖訓!”
藍福娃、藍鳳凰、加小汗向祖師爺、師父磕頭,立誓:“謹遵祖師遺訓,師父恩訓,今發下誓願:學醫術,治病救人,不圖名利。若有違此誓,死無葬身之地,無顏見列祖列宗,隻配做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