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6拐騙(2 / 2)

法赫揮手擋開了波桑的槍,波桑的槍掉轉了方向,厲聲責問:“你誰啊?敢管老子的閑事!”

德猜記憶中法赫是他生死兄弟,因此麵色平靜地說:“我共過患難的兄弟法赫。”

“嗬,找幫手過來了。大哥還沒咽氣,你就調兵遣將是不是想謀反?”波桑倒打一靶。

法赫不緊不慢地說:“你吵吵嚷嚷,有沒有把大哥放在眼裏?剛才老神醫開了藥方,你卻打斷老神醫的思路。我倒要問你,你居心何在?”

“信不信,老子一槍斃了你。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波桑竟然打開了槍的保險,直指法赫的額頭。

“波桑,不得放肆!”內帳傳來蒼老的聲音,相當威嚴,“老神醫開了什麼藥方?”

看來孔格朗東還不想死,他雖然臥病不起,聽說開了藥方,他耳朵靈著呢,馬上拚著最後一口氣,大聲喝問。

法赫說:“老神醫說,這病不難治。隻要向真主做一次祈禱就好了。”

“你撒謊!”波桑凶神惡煞地說,“明明老東西說,這個藥方他開不出,隻能由神仙開。”

“是啊,由真主開。你一介武夫懂個屁?真主自然會幫信徒療傷的。聽老神醫的沒錯,真主肯定比老神醫還靈。來人,扶大哥、大嫂出來。”法赫毫無畏懼地再一次擋開他的“燒火棍”。

“好。老子就讓你死個明白:老家夥也是治好了大哥、大嫂病,波桑給你磕三個響頭;老家夥要是治不好,你的小命就難保了!”波桑看上司辛吉拉姆和騰拉廣兩位兄弟走進行轅大帳,“好,兩位兄弟來得好,你倆做個見證。主祭長老的好兄弟要跟我打賭。這可是他自己找的,怨不得別人。”

波桑的眼睛狡黠地掃向加諾老人,加諾老人饒是經過大世麵,但麵對如此棘手的病,怎麼祈禱就能治好,這不是太荒唐了嗎?他這把年紀死倒是無所謂,但不能連累大仁大義的福娃啊!要是福娃有個三長兩短,他如何向全寨人交待?

加諾老人想說什麼,福娃用眼神告訴他:別慌,一切有我呢。

“別羅哩八嗦,浪費大哥、大嫂治病時間。是兄弟的,扶大哥大嫂出帳。”法赫倒顯得成竹在胸,連主祭長老德猜測都為記憶中的生死兄弟捏著一把汗,事實上他的命運也跟這位記憶中的生死兄弟無形之中連在一起。大哥無治,波桑掌權,一山難容二虎,首先向他發難。辛吉拉姆和騰拉廣起碼與波桑曾經並肩作戰,共過生死,他們穿一條褲子的尻子兄弟。

他倆還講兄弟情義帶幾個兄弟將大哥、大嫂全部挽扶了出來,確實是見光就要死,放進棺材隻等著蓋蓋子的工夫,咽氣是早晚的事情。一個個臉上潰爛,流著膿瘡,臉蛋完全變形,二十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哪裏還是美人胚子,不過是一幫奇醜的麻婆。全身也潰爛,雖然穿著白袍遮住了,不大一會兒,就可以看到洇出的血水、膿瘡,跪下去都有血水印痕。

波桑冷眼看著這幫病怏怏的惡鬼,等著他壽終正寢,他好一槍打爆法赫的頭,讓他死個明白!好好的清真寺,你不呆;敢來行轅大帳送死,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憑你一個人敢為主祭長老出頭,這不是拿雞蛋碰石頭自不量力?波桑認為法赫不過是一個阿訇之類的研究經卷的文職人員,像德猜一樣,書卷氣極濃。

法赫看孔格朗東和他的女人跪了一地,他也不敢看他們,怕夜晚做惡夢。他攙扶著加諾老人作法。福娃小聲說:“跟著我走手勢,嘴裏念念有詞。”

加諾老人想這倒不難辦。福娃合掌頂禮摩拜,他跟著合掌頂禮摩拜,後麵的人虛弱地跟著頂禮摩拜。奇跡出現了。首先加諾老人感覺渾身一激靈,有真氣幫他打通任督二脈,他明白了,福娃是有辦法治病的。

真氣迅速讓孔格朗東和他的女人們打通任督二脈——看起來,倒像是詐屍,孔格朗東和他的女人一個個眼睛放出白光,麵色發僵,身子硬綁綁地,像觸了電似的,亂發直豎。波桑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奸笑。

再過一會兒,行轅大帳一股惡臭,原來孔格朗東和他的女人流“屍水”——膿皰瘡一個個紅得發亮,往外溢著白漿,發出一股惡心的腥臭。還在營帳裏沒有送走的兩位姑娘趕緊捂著鼻子,差點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