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夜嬈回到了皇宮,楚翰瑛立即找來唐凜,要他去暗查關於景家二小姐的所有消息。
今天帶給他的震驚真的是太大了,如若不是親眼見到,他真的很難相信景夜嬈會是景丞相的掌上明珠,會是那個集於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千金小姐。
楚翰瑛倚著窗欄站立著,看著宮女們為富麗奢華的皇宮換上了新的燭火。
燈火晃動在他狹長的鳳眸中,形成一片明黃的耀眼。這皇宮永永遠遠是那麼的光華四射,它強勢的占有著這世間最大的榮耀,至高無上的權利,風光無限的地位。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皇位,已然代表了一切。
窗,半開著。
一絲晚風吹了進來,殘冷的席卷著屋中的暖意。
楚翰瑛輕輕把窗合上,然後緩步走近床邊,擰起眉,矛盾的看著依舊昏睡的夜嬈。
想起母後的話,楚翰瑛忽然覺得心沉重了許多。在大婚之前,莫仙兒就為他劃定了一個名曰‘不能愛’的圈子。然,在不知不覺地排斥中,他卻很想寵愛她,愛惜她。
寵愛,算得上是愛嗎?隻能算是一種好奇與喜歡吧。
什麼是愛?自己又哪裏懂得愛呢?楚翰瑛是二皇子,不會輕易愛上誰的。
他的心每每這樣想著就會好過一點,嘴角揚起一絲苦笑,楚翰瑛默默的坐在了床頭。
“心姨,心姨!”這時夜嬈從床上猛然間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輕輕撫了撫夜嬈被冷汗浸濕的額發,楚翰瑛安慰道,“別怕,隻是個夢而已。”她終於是醒過來了。看到她沉睡於夢中的掙紮,他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夜嬈偏過頭,發現楚翰瑛正側坐在床邊望著自己。
雙眼空洞的環視四周,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瑛華宮。
她神色黯然的把頭深深的埋入雙膝間,身體開始默默的抽泣著。剛剛的夢太可怕了,夢中心姨全身淌血的爬到她的身邊,眼神恐怖猙獰,她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不斷的叫著她的名字,“夜嬈,夜嬈……”
轉而,眼前的人又忽然變成景洛的樣子,他邪獰的笑著,聲音響徹耳際。
她捂住耳朵,可聲音還是越來越大。想逃,卻發現四麵全是牆,沒有出口。
任她如何敲打,如何哭喊,就是沒有人來救她。
雖然隻是一個夢,但它卻那麼真實,清晰。伸手可及的畫麵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它是惡夢,又好像是她不久以後命運的預兆。
夜嬈好害怕,怕極了,緊緊地將身體蜷縮在一起,她依舊覺得自己沒有了一絲保護自己的能力。
“景夜嬈?”楚翰瑛無奈地低喚,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惦念,掛記在心?
又是什麼讓她如此懼怕,怕到慘白了臉頰?
忽然楚翰瑛眼底駭芒閃過,為什麼回了趟景府,她會連那種支撐自己的堅強都一同失去了?
她的眼神從來沒有那麼絕望過,即使他見過她的眼淚,卻沒有一次這樣的觸目驚心,因為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極度的無助。
夜嬈聽到了這聲呼喚,忽然感到疲累無比。她傷情的抬起頭,看到楚翰瑛臉上冷漠的表情,輕輕一歎,伸出手,在楚翰瑛的詫異間,勾住他的脖子,把頭靠在他的肩上。一縷一縷的淚水順著臉龐,浸在他白色的錦衣上。
一股幽香傳入鼻尖,楚翰瑛全身一愣,從來沒有女人的親近能讓他如此悸動。
“二皇子,讓我靠一會兒,就一會兒。”扣人心扉的話語聽得令人心傷,楚翰瑛緊鎖眉頭,僵硬的伸出手,將其緊緊摟過。
她沒有安全感,甚至想找個肩膀靠一下,都要奢求著他的憐憫。楚翰瑛不禁有些懊悔了,自己以前做的是有些過分。
他們的婚姻是政治的犧牲品,但那並不是她的錯不是麼?她恐怕也是身不由己吧,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楚翰瑛的雙眼蒙上了一絲冷峻的淩厲,她該不會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