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夜嬈的腳步顯得紛繁,慌亂,她的氣息時深時淺,時而凝重時而又釋懷似的好像找到了一絲出口。
關於心姨的一切,仿佛是一根紮在心頭的刺,不經意間,觸碰到它,便會疼,心被挖空一樣的疼。
此時,她需要停下腳步,靜靜的整理剛剛得以啟發的思緒。
即使自己有一天真的做了二皇子的側妃,即使她能夠把心姨從景洛那裏帶走,但無論跑到哪裏,她永遠逃不開景洛。
因為至關重要的一點,心姨需要他的藥。
恍然大悟一般,夜嬈似是明白了景洛為什麼要讓自己看到心姨發病的那一幕。他是在變相的警告自己,無論她有多麼尊貴的身份,都不要妄圖去牽製他,否則,看到的那一幕便是心姨的下場。
求人不如求己使夜嬈忽然靈光一閃,如果說心姨從此離不開珍珠粉,那麼與其受著景洛的威脅,不如反過來自己配製珍珠粉,起碼心姨可以不用再受景洛的折磨。
可上哪裏去打探珍珠粉的消息呢?
絕對不能出宮,第一自己沒有這個能力,第二她隱隱的覺得這個瑛華宮裏有景洛的眼線。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景洛的監視下。
自己不過挨了一巴掌,第二天景洛就得到了消息,這個還不說明一切麼?
可除了瑛華宮,自己在皇宮裏哪還有可以去的地方?
夜嬈單手撫額,微闔著如剪水般憂鬱的眸子,那裏承載了太多的東西,太重了,太沉了。
她久久立於原地,許久,終於想到了什麼似的。
嘴角流露出一絲喜悅,興奮的睜開眼,在美麗的天空下,她找到了一個方向。
對了,七皇子!她怎麼忘了,這皇宮裏她還有一個朋友,那就是七皇子。
景洛再神通廣大,他奈何也不會把內應派到七皇子的漓華宮裏去。
****
繁花盡落的雕閣池欄,有些垮塌的玉宇樺林,仍妄想維持它永久的光榮。
這裏僅是皇宮中的一個小小的角落,漓華宮。
仿佛一夜之間,花凋雁過,越發的悲涼。夜嬈有些不認識這裏了,殊不知,漓華宮就像一朵花,花期已過,隻有緩慢的凋零榭敗,不過,它的希翼依舊寄托在那個未歸人身上,等待著她來挽救這一室的淒涼。
“您是?”五兒看到夜嬈有著秋月之姿且穿著不凡,不敢怠慢。
“哦,我是明月宮的宮女,我是來找七皇子的。”夜嬈微笑著,讓自己看得異常的和善。
“宮女?”五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夜嬈,這樣的人不太像是宮女啊。可有哪個宮的主子會這樣和下人說話的。
判斷不出來者的身份,五兒隻好據實回答,“七皇子在午睡。”
“這樣啊……”夜嬈略有躊躇的說道,忽然五兒大喊一聲,“糟了!七皇子的藥!”
“您先在這裏等一下啊。”說完,向一間小屋裏跑去。
藥?七皇子在喝藥?難道是因為那次等她而生病了麼?
夜嬈焦慮的緊跟了上去。
這時一股濃濃的藥味侵入鼻腔,夜嬈眉頭緊皺起來,不是為了藥味的惡心,而是為七皇子而心疼。想起那個單薄的身影,夜嬈的心不由自主的內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