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書架上的書重新碼好,銀月又看了看那扇緊閉的門。以她這幾日對楚淩漓的了解,就算此時她罵破了喉嚨,他也不會理睬自己半分的。
剛才說不走,完全是在賭氣的氣話。就算她有些關心他,但也不能就此誤了正事吧。
想到這,她的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楚淩漓,算我多事。我不煩你了,從今往後你要死要活都不關我的事了,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楚淩漓,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懶懶的喊著。
“我說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咱們互不相幹。”
回答她的還是一片沉默……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氣得撩起袖子,銀月憤然道,“本來我不想毀了你的門,這可是你逼我的啊!”
見威逼利誘均不得逞,銀月的耐心逐漸喪失。向後退了幾步,她秀腿一個用力,便把那扇門生硬的從房梁上踢了下來。
一陣煙塵四起,銀月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灰塵,“臭小子,你給我出來!”環顧四周,屋內卻沒有了楚淩漓的影子,“楚淩漓?楚淩漓……”她提著劍走遍了整個屋子,也都不見他的人影。
原來他是出去了……怪不得剛剛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呢。
這時,她用餘光瞥見了桌子上擺放的令牌。而令牌下麵還壓著一張紙。把牌子塞到腰間,然後她便伸手把紙打開,上麵分明是剛剛畫上去的皇宮的大致地形。
銀月暗忖,看來楚淩漓那小子已然算準了一扇木門困不住她,就將這兩樣東西留下,自己再走掉。他倒是挺聰明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他如何的時候。還是先找到夜嬈,再出宮與師傅會合才是要事!
****
窗外黎明的青光吞噬了燃盡的燭火……
楚翰瑛強健的背身倚在床頭,赤裸的上身雖曝露在空氣中,兩塊凸起的胸肌中央兩道細長的傷疤隱隱泛起了疼痛。悶悶的咳了一聲,卻更大程度的牽扯到了受傷的肌理。
但他的冰眸卻如同雕塑一般一錯不錯的望著那桌上的紅蠟,直到昏黃的光化為一片烏有,徒留下那一堆風幹的灰燼。
原來他沒有睡……
夜嬈美麗的大眼睛失神的望著金黃的床頂,然後呆呆愣愣的輕喚,“二皇子……”
如扇的睫毛動了動,留下了一大片陰暗的投影,他的劍眉微皺,掙紮了片刻,還是把攥起的手鬆開,柔和的攬過她的肩卻明顯帶著一份疏離,“醒了?”
醒了?夜嬈的眼神忽然因為這兩個字而變得倉皇起來。
她已然累到精疲力盡了,累得已然掙脫不開靈魂的疲倦。可毫無防備的安睡依舊是一種奢侈……
醒著?或是睡著?還有差別嗎……
她曾以為自己是強悍的,可以為自己所愛的人撐起一片天。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真正的強悍是命,而她的命中隻能是無盡的黑夜……
咯咯的笑了起來,還是掛著那兩個甜甜的酒窩,卻莫名的增添了一種無力感,“我累了,真想再睡一會兒……”
“我一直在等你……”男人冰冷而嚴厲的說著,忽然他一個俯身把女子罩到了身下,兩根手指便擒起女子的下頜。感受到那瘦削的臉骨越發的纖細,男子忍住那肆意泛濫的憐惜,直視著女子眼中那抹雲淡風清的笑意,恨聲低道,“告訴我,你現在清醒了麼?嗯?”
“或許吧……”女子透過男子的黑哞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此時的自己,黑密的發絲妖嬈的散落在白色的絲被上,迷人的鎖骨上密布著啃咬的痕跡。男人,果真是複雜的動物。正如她此時望著他的眼睛,卻隻能看到她自己一樣。那目光中的深沉,或許自己根本望不到頭……心中的顫抖無限的擴大,她卻強忍著。這一刻,她知道自己不能軟弱,不能無力。她不能讓這份愛從誤會中溜走,不能!不能!
手悄然攥緊了一個東西,夜嬈道,“如果我說,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會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