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已濃,淒風淅瀝,樹葉仿佛在一夜之間,落得個精光。
它就像當今天朝的朝堂之勢,急劇的變化令人惶恐不安。
以往風光無限的景洛,如今被滿身枷鎖的押解上來,儒雅的外表仿佛蒼老了十年光陰,隻是他的嘴角依舊掛著清雅的微笑,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囚禁別國使臣,這個罪名很大。不過,讓楚殷沒有想到的是上書院的人竟然聯合起來為景洛求情。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指使,楚殷有過揣測,他隱隱覺得那個人是楚翰瑛,好像也隻能是楚翰瑛,畢竟誰有那麼大的能力,去撼動整個上書院呢。而且,他也曾經在私下裏要求自己放過景洛。
可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楚殷如何苦思冥想都不得要領。最後,幹脆置身事外,裝作對此事毫不上心的樣子。
以他現在的認知,隻留得景洛一條性命,倒也不會再有什麼威脅。不過,要是照楚殷以前的性子,做事是一定要斬草除根的!也許,在潛移默化中,他的性子倒也有所轉變了些。
現在,他大部分的時間還是留在殷華宮中。起初的時候,他還對夜嬈存有一絲男女之間的曖昧之情。可麵對那雙無知,不喑世事的眸子,每次也隻是他自己折騰得欲火焚身,筋疲力盡,而夜嬈卻在一旁笑得開心。
現在任誰凝視著她一會兒,定會覺得那螢螢的瞳光比天上的明月還要亮,空靈靈的,沒有任何色彩,卻超越了一切蒼白。
那裏麵沒有故事,沒有歲月的痕跡,沒有愛與恨,情與愁,空得隻剩下現在。
而現在,楚殷在看著她。
夜嬈天真的笑了起來,連眼中的那個英俊的麵容也彎成了月牙兒。
“瘋了!我看被你迷住了也真是活見了鬼!”
楚殷一邊低聲自喃著,一邊從手中端著的瓷碗中舀出一小勺燕窩粥來,遞到了夜嬈嘴邊,語氣生硬的說道,“喝!”
夜嬈聽話的用嘴含住了小勺,可小臉馬上就皺在了一起,“好燙啊,給我吹吹好不好?”星眸中沒有一絲畏縮。
楚殷的表情又惡劣了很多,這些天,他的形象簡直毀在了這女人手裏。幸好,他聰明的支開了所有人。
雖然心中有些不甘願,但他還是把勺子放在嘴邊吹了幾下,“諾,喝吧。”
夜嬈開心的一飲而盡,小巧的舌尖輕輕舔了舔唇角,“哇!好好喝哦。嗬嗬……小殷,你最好了!”
表情瞬間僵硬,氣憤的把勺子摔到碗裏,楚殷冷聲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殷!!”
夜嬈嚇得向後縮了縮,隨即認真的點點頭,“好吧,我記住了,殷兒。”
“你!”楚殷氣結,這個名字更難以接受……伸在夜嬈眼前的食指,扼住不住的顫抖,他眼睛一瞪,說道,“你自己吹,我不管了!”
夜嬈無奈的揚了揚手,手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見楚殷一臉陰沉,隻得小聲嘟囔著,“那好吧,你把勺子遞過來點兒,自己吹就自己吹。”
楚殷雖在氣頭兒上,但還是依言照做。夜嬈的身子離開了床頭的靠墊,向前傾了傾。小嘴順勢湊到勺子邊,見楚殷的向一旁輕側著,忽然笑著眯起了眼睛,鼓起腮幫子,猛地一使力。
小小的凹陷處立即飛濺出粘稠的汁液,盡數灑在了楚殷的胸前。
“喂!喂!你……你在幹什麼!”楚殷頓時暴跳如雷,連忙拿起床邊的帕子擦著自己價值不菲的衣服,眉毛氣得一抖一抖的,可夜嬈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哈哈的大笑起來,“小殷……不……是殷兒,你知不知道,你生氣的樣子好有趣噢,你的眉毛不但會動,還是……還是一高一低的誒!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