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到底在哪裏!”孟秦又加重了聲音。
季安冥頓了頓,隨後大笑了起來,他將酒壇高高舉起,一口飲盡,隨後站起身,將酒壇狠狠地往地上一砸,望向孟秦:“孟秦,你真可憐,你構陷了一張彌天大網,可最後鎖住的,卻是你自己!”
孟秦聽聞,倒是沉默了下來。
季安冥笑了笑,轉頭,背對孟秦而立:“今日一早,淩琅就進了宮,坦白了所有一切,皇上賜了她一杯毒酒。”
“你說什麼?”孟秦目眥盡裂,一把上前,拽住了季安冥的衣領:“你說什麼,阿琅她怎麼了!”
季安冥冷笑了一聲:“死了。”
“不可能!”孟秦想也不想地就否決:“淩家對秣陵帝有恩,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要了淩琅的命!不可能!淩琅到底在哪裏!”孟秦並非相信秣陵帝對淩琅會有什麼情分,可畢竟是淩家唯一的血脈,而且淩琅與此事並無幹係,秣陵帝若是要殺淩琅,孟秦並不奇怪,可是短短一日,秣陵帝就下了決定,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季安冥笑,繼續說:“淩琅最敬重最信任的人都可以利用她,為什麼皇上就不會殺她?孟秦,你哪裏來的自信,會覺得世上諸事,都該以你所想?”
“不!”孟秦猛地將季安冥推開,握著佩劍的手驀然收緊,季安冥似乎還想再說,隻是方才開口,說了一個“你”字,就見孟秦忽然拔出長劍,執劍一揮,那張在季安冥身側的石桌就頃刻被毀於一旦,就連季安冥,也因劍風,不由得倒退幾步。
季安冥猛地眯起了眼,他已經知曉孟秦會武,可是沒想到,孟秦的身手卻是在他之上,怕是他們這群人裏,也唯有淩琅,能夠勉強壓製下他,不過,季安冥忽然笑了起來,孟秦麵色雖然看不出多大變化來,但是那雙眸子,眼眸中藏著太多的情緒,懊悔、自責、憤怒、心痛,各種情緒積攢著,季安冥絲毫不懷疑,若是淩琅真的去世,孟秦會因此瘋魔。
“你笑什麼?”孟秦偏過頭去,語氣之中是掩藏不下的戾氣。
季安冥挑了挑眉,說:“雖說你這人做事頗不厚道,不過好在沒算負了阿琅的一片情意,你走吧。”說著,稍稍停頓了一下,再開口,倒是有些幸災樂禍的語氣:“她已經走了半日,你現在去趕,或許還有可能追上,不過……”
孟秦一聽,哪裏還想再聽季安冥廢話,當即轉身就要離去,不過走到半途,孟秦又頓了步子,開口:“雖然你我各為其主,但我孟秦,依舊認你這個好友。”言罷,孟秦邁步離去。
季安冥愣了愣,隨後笑了起來,從地上又再卷起一壇新酒,一邊喝著,一邊嘀咕:“就算你拿我當朋友,我也不會提醒你。”縱然淩琅再在意孟秦,不惜為他承下罪責,但是,林澤一死,淩琅必然會有所在意,孟秦想要追回淩琅,嗬嗬,怕是有苦頭吃了。
不過,那也是他活該。季安冥笑了笑,繼續抱著酒壇喝酒,一日之間,他算是失去了兩個好友,日後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