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不剛(1 / 2)

鬱歡剛要後撤的身子,便定在堂中,想等著那名侍衛稟來,慕忠究竟在哪裏也好有個準信。

卻見赤狐給她使了一個眼色,叫她退下,想必接下來的話,不便讓她聽到。

她很是躊躇,一時竟不知該走該留。同時又覺得若是放過這個機會,便再也不會知道木山厘是死是活,裝著沒有看見赤狐的暗示,愣愣地侍於一旁。

赤狐直接出口道:“既然殿下無事,你便退下罷!”

鬱歡一聽,一咬牙,跪下道:“殿下,奴有一事相求......”

拓跋燾挑了挑眉尾,問:“什麼事?”

那麵幕離蕩了幾下,如玉皙顏隱約得見,一瞬又遮個嚴嚴實實,再不露半分於外。

拓跋燾眸光一瞥,心旌莫名一動,複又靜若止水,淡淡看向麵前伏首於地的女子。

“奴想問,適才所提的慕忠將軍,以前可曾在平城城口領過值?”鬱歡不知木山厘與慕忠究竟是何關係,隻得先從慕忠問起。

“怎麼,慕忠與你是舊識?”一縷眸光輕飄而過,拓跋燾饒有興味地問道。

鬱歡不擅扯謊欺人,卻不能冒然說出實情,隻得誆道:“也不算是舊識,隻是打過幾次交道而已。”

“既然不算,你又有何事相求?”拓跋燾突然便生了好奇,不知這個小醫女與慕忠有何交由,大著膽子出口。

“奴先前給慕忠將軍看過幾次診,最後一次診過,說了要到正醫坊取藥,卻一直未來。適才聽聞他的名字,奴便想起此事,想問殿下,慕忠將軍現今的身體可還康健?”鬱歡字斟句酌,生怕說錯一個字,便惹上禍事。

“慕忠有病?這倒是沒聽說過,”拓跋燾窄了眸子,轉首問了赤狐,“你可曾知曉?”

“屬下亦未曾聽說。”赤狐板著身子回道。

“慕忠得的什麼病?”拓跋燾沒有理會鬱歡先前所問,反問出這句話。

鬱歡手心滋滋往外冒汗,心裏撲撲跳得厲害,努力平靜了聲音,回道:“慕忠將軍先前於正醫坊請過診,奴正好隨診,正是......”

她深吸了口氣,暗道,慕忠將軍真是對不住了,為了自己所求,隻得委屈你背了這黑鍋,反正於你體膚一毫未損,不過就是一身外名而已,萬萬不必太過在意。

“正是......”鬱歡顯得頗難為情,不安地看了看他,又目視左右,小聲道,“殿下真要奴說出來麼?”

拓跋燾見她欲言又止,猜想定是不能為人所知的病症,一時好奇究竟是何病症,便指了指赤狐,笑道:“這裏隻有你我他三人,但說無妨。”

鬱歡又瞅了瞅門外,見到剛才那名稟事之人已不知何時退開,此時並不見半個人影在那兒,粗了呼吸,極小聲地說了句“陽事不剛”後,便屏氣斂首,身子越發伏了下去。

“什麼?”拓跋燾剛問出此話,隨即反應了過來,便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直是抬不起腰來,臉紅脖子粗的,若讓外人看見,定要說平日威嚴莊重的大皇子殿下,竟也有這一麵開懷失態的時候。

“撲哧”,赤狐也一聲怪響,想笑不敢笑,生生憋住,實在憋得難受了,齒縫中不住噝噝冒聲,肩膀上下顫動,真怕他活活憋出內傷來。

凡人若有隱疾都不會向外人道,便是拓跋燾再手眼通天,也不會要他的屬下連這般病症也稟於他知,呃,尤其,這種病,於男人來說,實在是一個難以啟齒又盡失顏麵的話題。

既是如此,拓跋燾定不會知曉,自己這般說,他亦無從追究。

鬱歡暗自得意,此說實在是妙極。

好半天過去,拓跋燾才止了笑,卻仍是禁不住的揶揄道:“赤狐,前段時日,你在軍中見過慕忠,可有不適?”

這話,怎麼聽,怎麼都像是問,赤狐與慕忠有個啥暖昧,不然,這陽事不剛的不適,赤狐如何能如道?一句話,實在是問得有所歧義,鬱歡一聽便輕笑出聲,稍稍抬首,見赤狐臉色黑沉沉的,又忙忙壓了下去。

赤狐憋不住了,說話卻是吞吞吐吐:“殿下,這......屬下便是見過慕忠,又如何知曉......”隨後說的話,聲音更低,“便是問,也應該問他的相好的......”

拓跋燾瞪了他一眼,極好看的眼眉因這一瞪卻是另有一種味道,他輕輕咳了咳,聲音又恢複了先前的冷然:“這個,要讓你失望了,本皇子幫不了你,有機會,還是你親自問慕將軍比較好。”

“是,謝殿下!”鬱歡直起上半身來,又小心地問道,“敢問殿下,慕忠將軍如今何處?”

“自然是軍中,但是哪個封鎮,卻不能告知於你,這是規矩。”拓跋燾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卻沒有之前那般冷到骨子裏,令人生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