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竹牌(1 / 2)

叱木兒一征,隨後就一笑,頗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知道啦?”

鬱歡的眸子微垂,心中了然,卻聽遊真問道:“是那個盧魯元?聽說泰平王很是器重他,他怎麼了?”

“呃,有一回我給無歡做百花糕時,正好碰到盧直郎從東宮那邊過來,與樂安王奕棋,當時正好采了一籃子花,也不知怎麼回事,盧直郎聞著就有些不好,回來和無歡說起此事,她說盧直郎好像是患了一種病,聞不得花香,而且她還告訴我,如果將迦南香混合花香再加腐木粉一起熏了,對得這種病的人,無異於中毒。”

叱木兒這麼一說,遊真恍然大悟,指著叱木兒就道:“原來你有這麼歹毒的心思。”

雖然他說的時候笑嘻嘻的,叱木兒聽了卻是一陣黯然,半晌才抬起頭來,低聲道:“如今無歡已經無礙,你們就快些離開這裏罷,陛下的病情時有反複,若是被人發現,就再也走不了了。”

從叱木兒的口中得知,盧魯元被拓跋燾從宮外請的人給治好了,而且確實用上了蜂毒和薑糖塊,鬱歡心裏暗道,這回盧魯元應該就知道自己是近不得那些亂七八糟的香了,不然,前世的她,又怎會從拓跋燾的口中得知這一種病呢?

四月的天氣已經沒有那麼涼了,可夜裏的風透過開著的窗扇吹進來,仍讓人禁不住打個激淩。此時,屋內的三人都沉默不語,就連一慣吊兒郎當的遊真,都主動噤聲,不知該如何啟口,不知該不該打破這悶死人的靜謐。

“起風了,去關一下窗戶罷!”還是鬱歡先出了聲,指了指遊真,道,“都去歇了罷,明日再說。”

她實在是有些累,一點力氣也沒有,盡管叱木兒的話,讓她釋然不少,卻總感覺心裏有些堵,至於這為什麼堵,一時也說不上來。

遊真還欲說話,卻被叱木兒瞥了一眼,道:“好,你好好睡一覺,身體會好得快些。”

說完,就拉著遊真要出去,剛走到門口,她突然轉身,又仔細看了一回鬱歡,輕笑著說道:“無歡,離了這裏,要好好生活下去!”

鬱歡微微點頭,想笑著應一聲,叱木兒卻不等她,扯了遊真如風般離去,很快就沒有聲音。

她歎了一口氣,努力想記起自己被執刑後的一些細節,卻再想不起一絲一毫,渾身的力氣像被抽空一般,就連抬個手都困難。

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執刑前自己吃了些鎖魂散,現在恐怕藥效還沒有全過,隨即啞然,這叱木兒竟是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留下一個,叫她如何是好?

還是那般簡單,叱木兒......

第二日天還沒亮,鬱歡就在朦朧中聽見遊真的聲音,有些慵懶,“你倒是真睡得香!”

她睜開眼睛,不明所以:“怎麼了?”

“叱木兒走了。”遊真打了一個哈欠,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走時故意砸了我的門,等我出去後,她倒消失得連個影子都沒有。”

這倒符合她的性格。

鬱歡還真有些口渴,脫口而出道:“你喂我喝水罷,我使不出力氣來。”

遊真卻是不相信,嚷道:“不會罷?真這麼嚴重?”

鬱歡瞪他一眼,又想到叱木兒不告而別,突然就有些難過起來,也就閉了嘴,沒有再提這個話題。

“來,喝罷。”遊真見鬱歡沉默下去,以為她生了自己的氣,解釋道,“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嚴重的。”

“我之前吃過鎖魂散。”鬱歡也不扭捏,靠住遊真,就著他遞過來的水杯飲了一口,聲音頓時有些清潤起來,“你放我躺下罷!”

“鎖魂散?”遊真吃了一驚,問道,“是個什麼東西?”

鬱歡也不細說,隻說是一種毒散,而她卻沒有解藥。

她是沒有解藥,便是連這個散名,她都是從馬憐兒那裏聽來的,馬憐兒?

她一想到馬憐兒的那隻小銀鼠,心裏就有些別扭,忍了忍才出口道:“你一會兒去幫我尋個人,我這裏有一麵竹牌,你拿這個去找她,帶她來這裏,自會幫我解毒。”

接著,鬱歡告訴遊真,找到帶有狼頭標誌的酒樓,拿這麵竹牌找一個叫馬憐兒的女子,到時候自會有人幫他。

遊真一聽,歪著頭就想了半天,道:“狼頭?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嗯,是聽人說起過。”

不過,他並沒有深究,隻將鬱歡安排好,就要離開。

天已大亮,晨光照進窗欞,暖意漸生,臨近窗前的那一片空地上,白斑投注,使得室內亮堂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