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暗戀我·六(2 / 2)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看他們,目光在閉著眼睛雙頰緋紅的溫艾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司機是個跑了七八年車的老司機,形形色|色的客人載過許多,五花八門的事也撞見過不少,他瞅著溫艾那樣兒,像是……被下了藥。

確實是挺漂亮一孩子,看起來年紀還小,遭遇這種事隻怕一輩子都爬不出泥潭了。

司機不停地去瞟後視鏡,放慢了車速,卻沒有調頭去派出所,他在猶豫該不該管閑事。

許長洲察覺到司機頻繁的窺視,掀起溫艾衣服上的兜帽給他戴上擋住臉,給了司機一個警告的眼神。

司機被這眼神凍得渾身一寒,腦回路一下子通了。這兩人的目的地是全市最著名的別墅區,高官巨賈的聚集地,這事就算他想管也管不了。

車子重新加速,司機也不再看後視鏡了。

車裏的暖氣開得很足,下車的時候,許長洲把溫艾移到車門口,還沒來得及轉身背他,溫艾就被外麵灌進來的寒風刺激得直往他懷裏縮,嘴裏嘟囔著冷。

溫艾這會兒倒不像剛才那樣沒骨頭了,拽著許長洲的衣服,各種不肯撒手。車門處空間狹小,許長洲沒法發揮,隻能用公主抱的姿勢把他抱下了車。

客人離開了,司機卻沒有立即把車開走,他摸了根煙出來,慢慢地抽著。剛才那個昏睡不醒的漂亮小孩喊了好幾聲冷,不像是被下藥,倒像是在發燒。

哈,他這雙眼睛看多了齷齪,不知不覺,也變得渾濁了。

趙家的管家很懂分寸,打開門看見蜷在許長洲懷裏的溫艾,一句多餘話沒有,立馬將許長洲領到少爺的房間,幫著一起把人安置到床上去。

醫生很快提著醫箱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診斷出隻是普通感冒引起的發熱症狀,技術嫻熟地給溫艾插上點滴針,又開了些藥,留了一堆醫囑。

管家準備送醫生出去,見許長洲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委婉道:“許同學,你家住哪兒?我讓司機把你也一起送回去,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

許長洲凝視著床上的人:“他退燒了我再走。”

既然這樣,管家也不好說什麼,許同學應該跟他家小少爺關係挺好的,不然也不至於把人送到家,還主動留下來照顧。

“那就麻煩你了,等會兒點滴快結束的時候按一下床頭的鈴就行。”說完,管家和醫生一起離開了房間。

溫艾睡得很乖,不亂動,也不說夢話,鼻腔應該是堵上了,張著小嘴在呼吸,眉宇間流露出病態,看上去很脆弱。

許長洲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一直關注著輸液袋的液位,中途給溫艾喂了幾次水。第二袋也見底的時候,許長洲按響了床頭鈴,管家拿著醫療托盤進來給溫艾拔針,動作專業,看得出是受過訓練。

溫艾剛才發過汗,額頭上貼著幾縷濕發,許長洲輕柔地給他撥開,一條腿跪壓在床上,俯身和他額頭相抵,溫度降了一些,但還是有點低燒。

管家收拾完輸液用剩下的醫療垃圾,抬頭看見小少爺躺在別人身下,心頭閃過一絲怪異感,但又揪不出是哪裏不對,隻能帶上垃圾袋出去了。

許長洲皺著眉毛拆開了醫生留下的那幾盒藥,抽出說明書仔細看了看,確定醫生剛才囑咐的劑量沒問題後,起身去倒了一杯溫開水。許長洲托著溫艾的背把他扶起來,先給他喂了兩口水潤喉,誰知溫艾就跟幹渴了好幾天的秧苗似的,捧住杯子一個勁兒地喝。

溫艾給自己澆水澆得正歡著呢,手裏突然一空,杯子沒了。他本能地向前伸手,指尖掠過了光滑的杯身,再去抓時卻隻抓到一手空氣。

被人搶走了。

“嗚……”溫艾委屈了,小嘴一撇,像被人踩扁了秧葉一樣可憐兮兮的。

許長洲托著藥丸送到他唇邊,無奈道:“等會兒再喝,先把藥吃了。”

溫艾也分辨不出是誰在說話,探出舌頭,乖乖將幾粒幹巴巴的圓球卷進了嘴裏。

掌心被濕滑的軟物舔過,一股奇異的癢感從許長洲的手心一路酥麻至心髒,他不由得眸光一暗。

口服藥和輸液的效果配合在一起,溫艾很快發了第二波汗,比第一波要徹底許多,熱得他直往被子外伸胳膊撂腿。

許長洲給他塞回去,他換個方向又伸出來了,許長洲沒辦法,隻能坐到床上,把人用棉被裹成一個胖繭子抱懷裏。溫艾在裏麵摸來踢去沒找到出口,慢慢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