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艾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感冒已經徹底好了, 他就是這樣的體質, 雖然容易生病, 但燒退了病就沒了。不像有些人, 發燒之後還得咳上一星期。
溫艾拿上幹淨衣服進了浴室, 一邊抓著浴球搓澡, 一邊回想昨晚的事。他記得有人把他從教室裏一路背回了家,那種感覺很熟悉,估摸著是蔣誠, 不然其他同學跟他也沒那麼好的交情。
從浴室裏出來時,溫艾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原先黏膩在身上的汗漬全被衝進了下水道, 整個人都輕盈起來。
在床上找到和棉被糾纏在一起的校服大衣, 溫艾把手往袖子裏一伸——
誒?手呢??
溫艾抖開大衣一看,這哪是他的呀, 他的得小上兩個號呢!
學校在每件校服的後領標簽上印了學生的名字, 溫艾把標簽扒拉出來, 看見“許長洲”三個字, 眼睛瞪得老大。
他咚咚咚跑下樓問管家, 管家正往桌子上擺早餐:“是啊, 昨天許同學要走的時候,您還把人家的大衣團吧團吧當抱枕了,他看您睡熟了就沒忍心打擾。我說我拿件自己的外套給他, 他不要, 穿著薄毛衣就走了。”
管家幫溫艾拉開椅子,給他盛了一碗玉米粥:“少爺,您別怪我多嘴,許同學昨天陪您折騰到淩晨兩三點,您要是有心,今天記得跟人家道個謝。”
溫艾咬著湯匙,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一般來說,溫艾到教室的時候,許長洲已經在座位上畫畫了,而蔣誠則是踩著早自習的鈴、趕在年級主任前麵一步到。
今天這個順序反了過來。
溫艾剛邁進教室門蔣誠就撲了過來,看起來等了他挺久。
蔣誠小心翼翼道:“你感覺怎麼樣啊?不發病了吧?”話音剛落,他猛地往自己腦袋上糊了一巴掌:“草!什麼破舌頭!我是想說你不發燒了吧?”
溫艾把書包搭椅子上,看了一眼旁邊空空蕩蕩的座位,心不在焉道:“沒事。”
蔣誠愧疚地搓搓手:“姨父先前還托我照顧你,結果我是班裏最後一個知道你請病假的人……你、你別生我氣……”
溫艾盯著教室門口:“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蔣誠突然怨氣衝天:“還說沒生氣,你現在都不願意看著我講話了!給你發了那麼多短信你也不回!而且你昨天覺得不舒服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他暴躁地抓了抓頭,“早知道就不陪那臭娘兒們上晚自習了,媽的女人就是屁事多!”
溫艾詫異地看他一眼,心想你昨天還左一句右一句的地哄人家呢,今天就成臭的了。
溫艾掏出手機,當著蔣誠的麵長按開機鍵,屏幕始終漆黑一片:“看見了吧?前兩天考試,我沒顧得上給它充電。”
其實手機是今天早上才自動關機的,不過他覺得蔣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蔣誠傻笑兩聲:“我就說嘛,咱倆這麼親……你是沒辦法了才不聯係我的……嘿嘿。”
溫艾推著他的肩膀讓他轉回去:“打早鈴了,該幹嘛幹嘛。”
許長洲姍姍來遲的時候,年級主任正好端著他那個漆都快掉光的舊茶杯在走廊裏巡查,直接把許長洲抓了個現行,帶去辦公室好一通批評教育,第一節課都快開始了才把人放回來。
上課的時候,溫艾眼睛不停地往旁邊瞟,許長洲看起來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估計在辦公室裏沒怎麼吃虧,就是眉宇間有幾分倦色,應該是昨晚沒休息好。
溫艾撇撇嘴,淩晨兩三點才回家,統共也睡不了幾個小時,能休息好才怪了,自己這次真是欠人情欠大發了。
下了課,溫艾把大衣還給許長洲,掏出一張金卡拍在了桌上:“這是昨天的酬謝,咱們一碼歸一碼。”
許長洲怔了怔,下顎逐漸繃緊,臉色變得難看。
溫艾把卡往前推了推:“拿著唄,你家再怎麼小康也比不上這張卡。”
許長洲猛地站了起來,溫艾以為這是終於抑製不住煞氣要揍自己一頓了,結果許長洲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離開了教室。
溫艾望著桌上金閃閃的磁卡,也覺得自己這一出太狼心狗肺了。其實他很想跟許長洲好好道個謝的,他生病的時候蔣誠沒顧上他,係統也幫不了忙,就許長洲站出來管了他,早上從管家那兒聽說的時候,他心裏老感動了。
但是他還有任務,他對自己失去的記憶有一種強烈的急迫感,那裏邊兒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係統突然冒出來:“恭喜你,終於真正意義上地羞辱了男主一次。”
溫艾心裏更不是滋味兒了:“知道了知道了!”
係統:“QAQ你凶我。”
溫艾:“……你玩貪吃蛇去吧,我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