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艾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後默默地把卡收起來,忍不住出去找了許長洲。
許長洲就在教室外麵,雙手搭在欄杆上,頭是垂著的,背是彎著的,風一吹,背影說不出的憂傷寂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受了情傷,就是沒吃早飯。
溫艾走過去跟他並排看風景,沒頭沒腦地問:“吃了嗎?”
許長洲微微一愣,搖了搖頭。
溫艾把揣衣兜裏的手拿出來,攤開手掌,掌心裏躺了兩顆酒心巧克力。他把手往許長洲的方向送了送:“請你吃。”
許長洲的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他拿了一顆,慢慢地剝著包裝紙:“你很喜歡?”
溫艾把剩下的那顆巧克力往上拋起又接住,視線也跟著上下來回:“是啊,有事沒事就來一個,特別好吃!”
話音剛落,嘴裏就被喂了個東西,溫艾下意識地咬開,口腔裏彌漫開一股濃厚醇正的酒味。他愣了愣,轉頭去看許長洲:“幹嘛給我,你不是沒吃早飯嗎?”
許長洲幫他接住另一顆下落的巧克力,三兩下剝完又喂進了他嘴裏:“我對酒精過敏。”
溫艾腮幫子塞得滿滿的:“你是真過敏還是真生氣啊?”
許長洲低頭擺弄著巧克力的包裝紙,沒說話。
溫艾拿手肘捅了捅他:“吭聲啊,我都拉下臉來找你了,你還跟我擺譜呢?”
許長洲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沒生氣。”
溫艾不相信:“那你幹嘛在外麵待著?”
許長洲把包裝紙折起來放進褲兜:“想事情。”
溫艾湊近他,好奇地眨巴眨巴眼:“想什麼事情?”
許長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後你會知道的。”
溫艾後背一涼,總覺得這句話和“我十年後來取你的狗命”有異曲同工之妙。
第二天一早,蔣誠往溫艾桌上放了個方盒子,溫艾看了看包裝盒上的字,疑惑道:“送我充電寶做什麼?”
蔣誠拆開盒子,把數據線連在溫艾手機上:“這樣就不怕你沒電聯係不上我了。”
溫艾:“充電寶也不是無限充啊,總會沒電的,而且這東西你該送你女朋友啊。”
蔣誠不在意道:“送她做什麼,聯係不上就等什麼時候能聯係上了再說唄。”
溫艾:“……”
還記得你說過要對小情人各種寵愛嗎?
可以的,這很打臉。
周五沒有晚自習,下午四點多就放了學,溫艾穩穩地坐在座位上,等到班裏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到教室後邊拿上掃帚,站到了許長洲麵前。
許長洲微微抿唇:“做什麼?”
溫艾衝他一笑:“別裝了,年紀主任肯定罰你大掃除了,所有遲到被抓的人都逃不過這一劫。”
許長洲看著他手裏的掃帚:“那你……”
溫艾把掃帚杆往前一遞:“當然是來監督你的!”
教室裏的清潔工作一般都有專門的保潔阿姨負責,專業有效率,打掃得非常幹淨。但奈不住學生們都是籃球愛好者,和垃圾桶隔著老遠就開始投籃,個個都覺得自己能拿三分,結果球框都沒碰著。這些少爺小姐們也不肯屈尊降貴地撿起來,就任由紙團這麼散在地上,路過的人不小心踢到,又給踢回教室中間去了。
溫艾坐在講台上,視線隨便往哪兒一擱都能看到垃圾。許長洲在下麵掃地,單手把椅子從座位裏拎出來,掃完再給放回去,輕輕鬆鬆,一點不拖泥帶水。
溫艾從黑板槽裏挑了隻斷粉筆,拿在手裏掂了掂,對準許長洲的腦袋扔了過去。許長洲像是頭頂長眼睛了似的,頭都沒抬,身體稍稍轉了個角度,粉筆就擦著他的發絲兒過去了。
溫艾眉毛一挑,接連扔了十幾隻過去,全部都落了空,頓時氣呼呼道:“不玩了!”
說完他還真趴在講桌上不動了。
許長洲走過來戳了戳他的手臂,他特別不樂意地把胳膊甩開,哼哼唧唧的不理人。
許長洲又戳了一下他的額頭,他用圓溜溜的眼睛瞪了人家一眼,直接把頭扭到了另一邊。
許長洲看著他的後腦勺,嘴角無聲地揚了揚。
溫艾半天沒聽見動靜,正納悶著,上方突然罩下來一片陰影。
許長洲的手撐在他身體兩側,將他整個圈在了下麵:“你怎麼這麼愛砸人?砸網球,砸粉筆,下次要砸什麼?”
溫艾被許長洲的氣息包圍了,後背甚至能隱約感覺到許長洲胸膛的熱度,他的腦子頓時一空,嘴巴也不受控製了:“我就砸過你……”
許長洲看著他變粉的耳朵尖兒,低低地笑了兩聲:“那下一回我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