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初雪下得很大, 地麵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一腳踩下去, 鞋都看不見了。
溫艾在校門口下了車, 走到教室的時候, 兜裏的手已經冰冷了。溫艾一進門就發現空調沒開, 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找坐在空調前邊的同學問了一下,果然是壞掉了。
溫艾沒辦法,拿出水杯準備灌點熱水進去暖手, 走到飲水機跟前了才發現上麵立著的是個空桶。
真是要命了。
溫艾鬱悶地把杯蓋擰回去,往回走的時候,看見許長洲的桌上放了個星巴克咖啡紙杯, 上麵的小口還在冒熱氣兒。
溫艾厚著臉皮過去敲了敲許長洲的桌子:“這杯東西你現在喝嗎?不喝的話借我暖暖手吧, 等會兒溫度差不多了我再還給你。”
許長洲把杯子遞給他:“裏麵裝的牛奶,你喝吧。”
握上杯子的那一刻, 溫艾覺得自己手裏捧了個小太陽, 燙, 但燙得超舒服, 身上的寒意全被蒸發掉了。
溫艾一整個早自習都握著杯子不撒手, 握著握著還習慣性地喝了一口。想到這也沒法再還給許長洲了, 就幹脆把整杯牛奶都喝掉了。
第一節上的是英語課,英語老師給大家放了一個詩朗誦的視頻,朗誦者語調溫柔, 背景音樂輕緩寧和。
溫艾喝了熱牛奶本來就有點犯困, 一聽這搖籃曲似的聲兒,眼皮子更是打架打得厲害,沒撐多久就睡了過去。
英語老師踩著高跟鞋走過來,黑著臉推醒了溫艾。
溫艾睡意朦朧地抬起頭,神色茫然地看著她,左臉被壓得紅彤彤的。
英語老師心頭一軟,批評的話臨到嘴邊就換成了另外一套:“別這麼睡,會感冒。”
溫艾這下右臉也紅了。
下了課,溫艾非常不講理地向許長洲扔了一個鍋:“都是你,要不是你那杯牛奶,我才不會在課上睡著!”
許長洲穩穩地接住了鍋,並背在了背上:“你說得有道理。”
他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溫艾耍不起脾氣來,憋了半天,最後隻能“哼”了一聲。
許長洲安撫道:“以後給你帶咖啡,你上課就不會困了。”
溫艾當時聽了也沒在意,直到第二天早上真的在自己桌上看見一杯咖啡時,他才知道許長洲不是隨口一說。
溫艾其實不怎麼喜歡喝咖啡,試過幾次,總覺得無感。不過他嚐了一口許長洲給的這杯,好像突然就能領會到咖啡好喝的點在哪兒了。
溫艾晃了晃杯子:“這是你泡的吧?”
許長洲點點頭:“味道怎麼樣?”
溫艾故意又抿了兩口才答:“還行吧。”
許長洲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溫艾發現杯子上的圖案有點眼熟,看了幾秒後,脫口而出:“這不是上次那隻狗崽嗎?”
許長洲微微挑眉:“你之前見過?”
見過啊,上課偷瞄來著。
溫艾端高杯子指著狗崽,轉移話題道:“好萌誒,你看這眼睛給圓的,還有這鼻子,要是人的話一定是個可愛的女——”
“男孩子。”許長洲打斷他,“我畫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一個男孩子。”
溫艾裝模作樣道:“哦哦,原來是你畫的啊,畫技不錯。”
許長洲勾了勾嘴角:“快喝吧,等會兒就放涼了。”
溫艾仰起頭把咖啡一飲而盡,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誰知第三天早上,他又在桌上看到了畫著狗崽的咖啡杯,狗崽的動作還跟昨天不一樣了。
第四天,第五天……
這件事就這樣成為習慣固定了下來,溫艾漸漸習慣了每天早上一杯咖啡,喝完就看看杯身上憨態可掬的狗崽。狗崽的神態動作每天都不一樣,溫艾感覺自己就像在追一部連載漫畫。
大年三十的晚上,趙父趙母照例推掉了所有邀請,給管家和傭人都放了個假。一家三口一起擀麵皮,包餃子,圍在餐桌前吃了一頓年夜飯,平淡簡單,也很溫馨。
快十二點的時候,溫艾收到了蔣誠群發的祝福微信,他正想著蔣誠這也太不走心時,蔣誠發來了第二條微信,大意是說剛剛手抖點錯了,他們倆的關係絕對不是群發這一梯隊的,下麵還附了一大段所謂的VIP獨家手打祝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