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比不得上學, 什麼時候下課了該休息了還給你打個鈴, 完全是大家看表下班, 自覺自願。
溫艾坐在一旁的小辦公桌旁, 又偷偷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十二點十五分了, 可大辦公桌前麵那位一點兒要午休的意思都沒有, 全神貫注地敲著鍵盤,完全沉浸在工作當中。
領導不發話,溫艾哪裏敢擅自去吃飯, 隻能餓著肚子陪他一起堅守崗位。
過了好一會兒,敲擊鍵盤的聲音總算停了,溫艾在心裏歡呼起來, 以為終於可以去吃午餐了, 結果許長洲又從文件筐裏抽了一本什麼東西出來,一邊看還一邊上筆寫, 看著就不像一時半會兒能完事。
溫艾剛才鼓起來的高興勁兒頓時就泄光了, 空扁扁的肚子也耐不住地咕咕了幾聲。
許長洲動作一頓, 推起袖口看了看表, 眉頭皺起來:“午休已經開始半小時了, 你怎麼不提醒我?”
溫艾揉著肚子, 覺得自己挺委屈:“我以為你知道時間啊,到了飯點難道你沒感覺的嗎?”
“下次我會注意。”許長洲捏了捏鼻根,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 “走吧, 去吃飯。”
溫艾不想跟他同路,從椅子上蹦起來一溜煙兒就跑了:“下午見!”
許長洲見他跑出了飛機起飛的架勢,頓時哭笑不得,看樣子自己要是跟去了,這頓飯他就吃不好了。
公司提供的食物是自助的,溫艾來得晚,很多菜都沒了,就剩個空的加熱爐架在那兒,底部還有點稀稀拉拉的殘渣。
溫艾挑了幾樣順眼的裝盤子裏,坐到一邊開始填肚子,填到一半的時候瞥見了凱莉,於是端著自己的盤子坐到了她對麵。
凱莉看見他是一個人的時候顯得有些驚訝,不過又很快恢複了笑容,和他聊起了天。
溫艾旁敲側擊地問她知不知道自己的教授是怎麼拿到實習名額的,凱莉抱歉地聳聳肩,表示自己並不清楚,然後迅速吃完了她那份幾乎沒什麼沙拉醬的蔬菜沙拉,向溫艾告了別。
除了凱莉,溫艾就不認識其他職員了,隻能歇了心思乖乖吃飯。
美國人沒有午睡的習慣,他們更喜歡用咖啡來解決問題,溫艾不行,他吃完了飯就犯困,平時在宿舍裏還能躺床上睡一睡,現在卻是完全找不到地兒休息。
辦公室肯定是不能回的,在許長洲眼皮子底下睡覺跟睡懸崖邊兒一樣一樣的,隨時隨地都得繃著神經,能睡安穩就怪了。
溫艾在露台上找了個陰影處待著,正數到對麵大樓的第三十五層呢,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了他的手機。
溫艾在屏幕上劃了一下:“你好,哪位?”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你沒有我的號碼?我記得我給過你名片。”
溫艾聽見許長洲的聲音有點愣:“我……忘了。”
“等會兒掛完電話就存起來。”許長洲接著道,“吃完飯了嗎?現在在哪兒?”
溫艾老老實實地回答:“吃完了,在露台。”
許長洲:“你要把自己曬成肉幹嗎?回來。”
溫艾把額頭上的汗抹掉:“不用,太陽一點兒也不大。”
許長洲沉下語氣:“三分鍾,不回來你明天就別來了。”
溫艾:“別別別——喂?喂?!”
居然掛了!
溫艾鬱悶地把手機放回兜裏,如果把這個實習搞砸了,教授在拿捏他的學分時一定不會手下留情,哎,回去吧。
溫艾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時,辦公室裏的燈已經全熄了,厚重的窗簾也拉到了一起,場景昏暗不清。
溫艾沒敢關門,反手握在門把上,緊張得像一隻隨時會往外竄逃的兔子,怯怯地對著前方的黑暗喊了一聲:“許總?”
耳畔猝不及防地響起許長洲的聲音:“嗯。”
溫艾沒想到許長洲離他這麼近,嚇得一個哆嗦,往反方向退了好幾步。
許長洲低低地笑了兩聲:“害怕?”
溫艾把自己貼在牆上,一個勁兒地搖頭:“沒有沒有。”
許長洲把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打開,照亮溫艾前麵的路:“我帶你去休息室裏睡一會兒。”
溫艾貼牆貼得更緊了,恨不得能用502把自己黏上去:“不用,我不困。”
“下午還有很多事要做。” 許長洲走到他麵前,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腕,“走吧。”
休息室是一個單獨的小房間,正中央擺了張床,許長洲把溫艾帶到床邊,放開他的手:“睡吧。”
溫艾得了自由立馬往門口躥:“不了,我真不想睡。”
休息室裏也沒開燈,黑漆漆的一片,溫艾打不著方向,不知怎麼給撞床尾巴上了,許長洲伸手來拉他,結果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床墊質量不錯,兩個人倒下去後還彈了兩下。
溫艾就那麼小小的一隻,被許長洲高大的身軀往床上那麼一壓,感覺肺都被擠扁了,喘氣也費勁,張著小嘴兒又短又急地呼吸,甜膩的氣音一聲接一聲,撩得許長洲也呼吸急促起來,忍不住把他往床墊裏壓得更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