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去!我不——”
卓逸卿無視溫艾的反對,像拎雞崽一樣把他拎到了房頂,強行看星星。
看星星就看星星吧,溫艾坐在屋脊上仰著腦袋,卓逸卿瀟灑地仰躺在一旁,兩個人看著璀璨的星河,都沒有開口說話。
沉默一陣,卓逸卿突然問:“白天為什麼不等我?”
溫艾沒想到他又換了種問法,頓時愣了愣:“你也沒讓我等你啊?”
卓逸卿緊接著他的話音道:“可我給你劍鞘了。”
溫艾扭過頭斜他一眼:“你這就沒意思了,怎麼還揪著劍鞘的問題!”
卓逸卿腹肌發力,猛地一下坐起來,眼睛緊緊地盯著溫艾:“我怎麼覺著你白天是在故意躲開我?是我哪兒做得不好了?”
溫艾被他給說中了,趕緊引開話題:“你別忘自己臉上貼金,還躲你,你要是擋我道了,我一包藥粉下去就能讓你三天起不來,來來回回在你身上踩著過都沒問題。”
卓逸卿晃著腦袋直笑:“堂堂醫家穀主,公然把下毒掛在嘴邊,我該說你直率還是缺心眼?”
溫艾掰弄著身下的瓦片:“醫毒不分家,我們這些和藥材打交道的人就是實誠。”
“你實誠?那天下就沒有口是心非的人了。”卓逸卿重新躺下去,把腦袋擱在屋脊上,懶洋洋道,“不過也挺可愛的,哥哥我讓著你。”
天上的星河慢慢流淌,看了一陣後,溫艾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要回去睡覺了,明天還得趕路。”
卓逸卿若有所思地望著天空:“你這一回穀,是不是又得窩上一年半載才肯出來?”
“你管我。”溫艾推他一把,“帶我下去,趕緊的。”
卓逸卿躺著不動:“到時候你把我忘幹淨了怎麼辦?”
溫艾一愣:“說得我合該記著你似的……你不就一路人麼……”
卓逸卿側過頭來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沒良心。”
其實卓逸卿要真是路人,那溫艾肯定願意和他交個朋友,雖然有時候捉弄人挺討厭的吧,但這幾天有他在旁邊陪著,這賞刃大會有趣了不少。可是卓逸卿偏偏就是男主,明天就要身受重傷,然後被自己撿回去當藥人了,關係太好的話,到時候下不去手啊。
溫艾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劇情,斟酌一會兒後,往卓逸卿的衣襟裏塞了個藥瓶。
卓逸卿掏出來一看,喲,還是個玉瓶子呢,裏麵隻裝了三粒藥。他把鼻子湊上去聞了聞,朝溫艾問道:“這是幹什麼用的?”
“止痛,不管內傷外傷,都能把痛感鎮下來。”溫艾道,“你這麼不招人待見,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套上麻袋暴打一頓,這藥你備著是物盡其用。”
卓逸卿把玉瓶收起來貼身放好:“那估計這輩子我都用不上,不過尹大穀主親自賜藥,我可不敢怠慢。”
溫艾笑笑不說話,你就膨脹吧,早晚要炸。
這個預言準得很,一個早晚還沒輪過來,卓逸卿就被炸得滿身是血。
第二天中午,趕路回穀的溫艾在離三尺閣二十裏遠的荒郊野外拾取了一隻男主。
卓逸卿倒在血泊裏,聽見腳步聲,勉強地掀開了眼皮。
看清楚來人後,卓逸卿還在往外滲血的嘴角往上揚了揚,明明虛弱到不行還在使勁兒調侃:“想我了?這麼快就追過來……”
“別說話。”溫艾皺著眉蹲下來,朝身後的護衛打了個手勢,不治立刻上前一步,麻利地展開針袋,溫艾挑了根略粗的針,封了卓逸卿十幾處穴位,給他暫時止住了血。
卓逸卿臉色蒼白,那雙桃花眼卻還是笑意不減:“小可愛針法了得啊呃……咳咳、咳咳……你給我那藥真管用……一點也不疼……”
“你嘴能不能閉上。”溫艾兩指並攏壓住他的嘴唇,不讓他再繼續貧,“早知道就該讓你疼得說不出話才好!”
簡單處理傷勢之後,溫艾讓不治不救把卓逸卿搬到馬車上,一路快馬加鞭回了隱仙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