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出的水痘少,幾下就擦完了,嶽驍停下動作,眼神有些飄忽:“把睡衣脫了吧……”
“不脫!”溫艾撒嬌失敗,立馬逮著機會跟他鬧,“我不擦藥!”
“別任性。”嶽驍無奈地看著他,見他像個兩隻長耳朵打了死結的兔子一樣充耳不聞,隻能道,“不然我幫你脫了。”
溫艾往後邊一縮:“你敢!”
嶽驍沒說話,放下棉簽,兩隻手都向他伸過來。
溫艾立馬掀開被子蹦起來,嶽驍蹬掉拖鞋踩上床,眼疾手快地把滿床亂躥的溫小兔捉住,往床沿上一坐,順勢將他按在了大腿上。
嶽驍提醒:“別亂動,小心把痘壓破。”
溫艾這下老實了,仰頭用水靈的大眼睛委屈地瞅他:“混球。”
嶽驍差點被他罵硬了。
不是嶽驍變態,主要是兩人離得近,溫艾又一副委曲求全的小表情,在配上他那雙天真無辜的眼睛,衝擊力不是一般的大,嶽驍沒反應才該去醫院掛個男科。
溫艾這麼不情不願的,嶽驍也不指望他能自己脫衣服,咬了咬牙,伸出手幫他解扣子。
溫艾怕碰破了水痘留疤,隻能仍由嶽驍脫他的衣服,但是心裏又憋屈,就一直用那種哀怨的、可憐的、控訴般的眼神瞅著嶽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被嶽驍強行不可描述了。
嶽驍哪裏經得住溫艾這種瞧法,耳朵越來越紅,手也越來越抖,最後把他往被窩裏一塞,起身大步離開:“我叫咱媽來幫你擦。”
溫艾看著他的背影,嘿,順拐也能走這麼快。
一個星期後,溫艾身上的水痘平了下去,結成棕黑色的痂,癢得不行,他老想用指甲摳。
嶽驍拉住他的手腕:“別摳掉了,不然肉長不好。”
“讓我撓下。”溫艾癢得抓心撓肺的,“就一下!”
嶽驍騰出一隻手在他臉上輕輕拍打:“這樣好點嗎?”
“嗯嗯嗯!”溫艾眯起眼睛,把臉蛋往嶽驍手掌上送,舒服得不停哼唧。
嶽驍有點熱,幹咳兩聲,認真地給他止癢。
過了好一陣,溫艾才被伺候夠了,重新靠回床頭。他被隔離了這麼久,要多無聊有多無聊,隨口打聽起了學校的事。
嶽驍撿了些重要的跟他說了,溫艾眼底露出一絲期待:“我還沒見過班裏同學呢,怎麼樣,好相處嗎?”
嶽驍想了想:“還行。”
溫艾推推他的胳膊:“再多說一點,有沒有什麼好玩兒的大新聞之類的?”
嶽驍猶豫了一會兒:“沒有。”
臉上的痂全部掉落後,溫艾就迫不及待地打包好東西去了學校,宿舍是六人間,一到地方,溫艾就開始把搬東西的嶽驍往外攆:“你回你自己的宿舍去,我自己能收拾。”
“好。”嶽驍擦了擦額頭的汗,“有什麼就叫我,我在你隔壁的隔壁。”
溫艾的五個室友都還算開朗,大家互相說了名字,很快就聊開了。
聊老師,聊女生,聊八卦。
溫艾這才從室友口中知道,嶽驍正在被校花追求。
這個校花是高二的徐輕影,男朋友一月一換,比大姨媽還準時,據說嶽驍一進校她就把人給看上了,天天跑來班裏找嶽驍,時不時還送個愛心小禮物。
溫艾突然有些生氣,他先前問嶽驍學校裏有沒有什麼大新聞,他跟自己說沒有,結果呢?
不是沒有,隻是瞞著不告訴他而已。
溫艾扔下正侃得熱火朝天的室友們,跑到隔壁的隔壁,把嶽驍的宿舍門錘得咚咚響。
嶽驍正擔心溫艾收拾宿舍時有搞不定的地方,時時刻刻準備著呢,這會兒聽見急切的砸門聲,立馬就出來應了門:“怎麼了?”
溫艾抱著胳膊看了他好半天,平時朝夕相處還看不出變化,現在認真比對才發現,嶽驍確實很英俊,濃眉大眼那種英俊,很有男子氣概的那種英俊。
難怪有校花倒追。
嶽驍見溫艾不說話,隻得又問一句:“出什麼事了?鋪床遇到困難了?”
“嶽驍我告訴你,你現在在我這兒沒有任何誠信可言了!”
溫艾扔下一句話,一扭頭跑回了自己的宿舍,留下一走廊的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