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攆在溫艾屁股後麵, 跟他一路回了家, 院子裏, 朱父正坐在矮凳上擦汗, 見兒子帶回來個隻有腰間拴著外套的裸男, 立馬皺著眉頭站起來。
溫艾把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 朱父聽完, 搖頭擺手道:“不好,又不是小貓小狗說養就養,我看還是等劉富財去鎮上拉貨的時候, 把他捎去派出所得了。”
“留下他好給我們幹活啊。”溫艾把秦戈拉到朱父麵前,向他近距離展示秦戈強壯的身軀,“您看他這塊頭, 比王二柱還結實, 幹活得多有勁兒啊!”
朱母聽見動靜從屋裏走出來,伸出幹瘦的手掐了掐秦戈鼓起的二頭肌:“嗯, 是個力氣大的, 傻是傻了點, 多教兩遍就行。”
朱父也用手背拍了拍秦戈的胸膛:“底子確實不錯。”
秦戈茫然地站在幾人中間, 像貨物一樣被打量評估。
家裏缺乏勞動力, 朱父琢磨一陣, 還是同意了,朝秦戈問:“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秦戈不明所以地回頭看向溫艾,溫艾幫他回答:“他傻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哪兒還想得起名字。”
朱父看了看秦戈赤|裸健碩的身體:“那就叫大力吧, 等會兒上我屋裏拿幾件褂子給他穿。”
屋後的雞圈突然傳來一陣躁動,其間還夾雜著興奮的狗吠聲,朱父咒罵一聲,快步朝屋後走去,很快就聽見他朝隔壁的王家吼:“你們家狗又來攆雞了!再來我就一鍋煮了端你們家去!”
朱母也念念叨叨地進廚房做飯了,溫艾輕輕踢了踢秦戈:“大力?”
秦戈複讀道:“大力。”
溫艾忍笑道:“以後你就叫朱大力,別人喊你的時候你要答應,聽見沒?”
秦戈琢磨了一會兒,用手指著自己:“朱、大、力。”
溫艾被他認真的模樣逗樂了:“走吧朱大力,帶你去拿幾件衣服。”
秦戈也傻乎乎地笑起來:“好。”
溫艾從朱父衣櫃底層拽出來幾件舊褂子,洗的次數太多所以變得鬆鬆垮垮,穿在高大的秦戈身上倒是剛剛好,褲子就沒辦法了,秦戈的腳脖子始終露出來一截。
溫艾又找了雙布鞋給他穿上,托著下巴端詳片刻:“衣架子就是好,乍一看還挺潮的。”
“潮”這個詞超出了秦戈的理解範圍,但他能從溫艾的語氣裏感覺到這是在誇獎自己,開心得牽起衣擺直轉圈。
朱家的經濟條件在寨裏屬於中等水平,晚上吃飯的時候,五個人,一葷兩素,大盤子分量足,旁邊還擺了個飯盆。
秦戈像餓了八百年一樣,風卷殘雲般連吃四碗,筷子頭撞得碗底咣咣響,朱三姐瘋瘋癲癲地嘿嘿笑,學著他的樣子狂扒拉米飯,結果飯粒漏了一地,被朱母罵了一通。
秦戈沒吃飽,還想從飯盆裏舀飯,朱母臉都黑了,快一步把飯盆端走,菜盤子也撥到一邊,把秦戈麵前的桌子空出一塊。
朱母罵道:“什麼活兒都沒幹就這麼能吃,飯桶一個!”
秦戈懸在半空的手還拿著飯勺,他傻不愣登道:“還要吃。”
“不準!”朱母奪走他手裏的飯勺,“以後每頓飯隻能吃兩碗,反正吃進去多少最後都要變成屎拉出來。”
溫艾瞬間沒胃口了。
秦戈可憐兮兮地看了溫艾一眼,沒得到回應,隻能舔著碗眼巴巴地看他們吃,表情特別委屈。
朱父吃完就出去散步了,朱母也很快拉著朱三姐下了桌,她知道溫艾吃飯一向慢,隻囑咐他等會兒記得把碗筷端廚房裏去。
秦戈還抱著被舔得發亮的空碗守在桌旁,溫艾見朱母走遠了,把自己的碗放到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