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置身於深不見底的水中,冰冷攜帶著強烈的窒息感,微微眯著眼,水進了眼睛裏,有些難受,陽光在水麵鋪平,卻永遠無法映入這水滴,有花瓣落在了水麵,濺起了絲絲的漣漪。
然後,我看到了我自己,倒影著的影子,究竟她是影子,還是我是影子啊?
我睜開眼,看著診所有些破舊漏水的天花板,有些深思,有時候,我常常感覺到我不是我,能看到,能聽到,能感覺到,意識也是清醒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我不是我了,那我是誰?
“你醒了,”耳邊傳來一聲溫柔的聲音,我扭頭看去,是沈阿姨,眼睛有些紅紅的。
“阿姨,”我沒看到薑晚,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阿姨你怎麼了?”
沈阿姨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沒什麼,三叔公今天下葬,下午就送走了,我給你送了飯就要去哭喪了,你打完針就回家去休息吧,下午你男朋友會陪著你,你別亂跑。”
“嗯,”看著沈阿姨這樣,我隻能點點頭,抬頭看著吊瓶的藥水,已經換了一瓶了。
還在打著針,隻能單手吃,吃得慢了點,好不容易吃飽了,沈阿姨低著頭不做聲的收拾了一下,轉身離開。
我是睡不著了,眼睛一直盯著吊瓶的輸液管看,看著它一滴一滴的,最後眼睛有些累了,手機也沒帶,有些無聊了,薑晚怎麼還不來啊。倒是聽著旁邊有人談起了八卦。
“誒誒,聽說昨晚上啊,老陳家的老二也死了,你說這老陳也夠可憐的了,年輕時候老婆跟老大就掉溝裏沒救過來,好不容易把一個二兒子拉扯大了,這還沒結婚呢,又去了。”旁邊是個一起來掛吊瓶的大媽,跟診所的一個太夫說著。
“是啊,昨晚半夜抬過來的,都涼了半截了。”那太夫也歎了口氣,“老陳本來就身體不好,這一來,這個冬怕是熬不過去了。”
“老陳是個好人,你有空多去看看,”另一邊一個中年女人說道。
“看著呢,”大夫歎了口氣。“最近咱們村裏死了這麼多人了,怕是風水不好啊。”
“哪兒的風水不好啊,你不知道吧,都是沈家給鬧得,前幾天他家祖祠挖出了一口活人棺,裏麵有一具幹屍,就前天夜裏,祖祠忽然失火,沈家的三叔公也燒死了。”那大媽壓低了聲音說道。
“唉~你說說啊,這沈家也算是咱們這兒的大戶了,咱們這有一大半都是沈家人吧,怎麼就忽然起了禍啊。”
“還不都是沈老四家那兒子阿清回來之後的事了。帶回來的那幾個同學,各個都看著不凡,尤其是那個小姑娘啊,你們是沒看見,看起來年紀小,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說起話來可厲害了,下手也是狠,幾個大漢都拉不開,嚇得那沈家人沒一個敢吭聲的。”
我有些尷尬的縮了縮脖子。我錯了行不行,那不是我幹的,真的。
“不對吧,我記得是沈家老大那個兒子,沈風娶了那個媳婦兒開始的,我記得,”有人反駁,“那媳婦兒不會是帶煞吧。”
“誒,說什麼呢。那孩子娶的媳婦兒可厲害了,據說是城裏的一個大戶人家的,跟當官的是親戚關係。”我覺得這個大媽簡直就是百度百科,什麼都知道,“我就覺得跟阿清帶回來那幾個朋友有關係,上次啊,你們是沒看見,一把劍飛來飛去的,跟演電影一樣。”
我是沒臉見人了,一群人忽然不說話了,齊齊的看著我,說的話的那大媽也是一臉奇怪,這是都咋了,隨即也跟著翻了個身看著我,有些尷尬,“咳,你是阿清的那個朋友吧,沒事吧。”
“沒事,沒事有點發燒。”實在是尷尬,“還有,大嬸,我十八歲了,隻是看起來小點。”
“十八了!”大媽一聲叫,“可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啊,看你長得這麼小,還以為就十二三歲呢。”
“很多人都這麼覺得,”所以挨揍的也不少,但是現在我要聽八卦,打消時間,所以不能發火,“對了,大嬸,你剛剛說,昨晚上誰死了?”
見我這麼甜甜的,大媽也卸下的防禦,開始跟我講,“就是昨晚上啊,也不知道是咋著了,那陳家的老二,忽然跑到了後山,你說那後山是能去的嗎?老陳都急瘋了,帶著幾個街坊鄰居的上山找,找到的時候已經冰涼了,抬回來就沒氣了,老陳是哭的死去活來的。誒,你說說啊,村子裏這才幾天,就出了這麼多的事。”
“大嬸啊,這可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就是修道的,跟沈清爺爺一樣,”我趕緊撇清關係,“不過我倒是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