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炅第二天隻是陪著耶律南仙在寢宮裏休息,哪也不去,心裏卻放心不下仁多保忠的事。哪知到了中午,纖雲卻給他帶來了好消息。原來纖雲本在服侍耶律南仙,後來被她推了出來,無聊之際便去找相好的耍,結果卻聽到了前日裏潘炅和宰相打賭的事,不由心中很是為他擔心,無意中又得知仁多保忠生病沒有上早朝,不由心中更是沒底,便匆匆回到宮裏,偷偷將此事告訴了潘炅。潘炅頓時放下心來。到了晚上,便又拿了十兩黃金送給纖雲,纖雲自又是一番感激。
過了幾日,天氣仍然異常炎熱,耶律南仙心中不免有些著急,她讓潘炅到外麵去看了很多次,都是烈日高照,老天絲毫沒有下雨的意思,外麵仍像火爐一樣,曬的人似乎快要焦了,嗓子都幹的要冒煙。
潘炅見耶律南仙擔心,總是勸她,可自己心中卻也沒底,再說朝庭那邊也沒什麼動靜,大將仁多保忠仍在家裏稱病休假,基本不露麵,也不知他準備怎麼樣了。潘炅有幾晚想再去打聽,最終還是忍了,而宰相梁乞逋和國師阿蒙澤卻也沒有什麼動靜,每日裏照常上朝,也沒有什麼反常,隻是比以往更得意了,永遠一幅勝利在握的麵孔。
到了第九日晚上,潘炅服侍完耶律南仙沐浴後,正要離開寢宮,卻見耶律南仙從床上走了下來道:“炅哥哥,今晚你就留在寢宮吧!皇上從今日開始,要和太後一起到寺廟為西夏子民求雨,這幾日恐怕是不會回來了。”
潘炅見耶律南仙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自己,滿眼的期待,心中升起一絲激動,猶豫了一下才道:“南仙兒,這樣恐怕不太好吧!”
耶律南仙上前抱住他道:“炅哥哥,難道你不想和南仙兒在一起嗎?”耶律南仙以為潘炅是在拒絕自己,不由委屈的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潘炅見她如此楚楚動人,剛想要上前去安慰她一番,卻聽到有腳步聲傳了過來,不由輕輕將她推開,跪了下去。
耶律南仙雖也學過武功,可畢竟粗淺,耳力自然不如潘炅靈敏。如今突然被潘炅推了開去,見他對自己一改往日深情,變得如此泠漠,不由淚水更加肆無忌憚了,頓時委屈的哭出聲來,這時才聽到潘炅道:“娘娘,皇上和太後為西夏百姓祈求上蒼恩澤雨露,隻是三五日時間,您也不必太過掛念,奴才自會好好服侍您,請您千萬要保重自己身體。”
耶律南仙正在傷心,卻聽潘炅竟說出這般不解風情的話來,便再也無話可說,隻是坐在床上悶悶的流淚。
潘炅見耶律南仙傷心,卻也不勸,站了起來,倒了一杯茶遞給她道:“娘娘,您小心身子,您總是這般不吃不喝,萬一餓瘦了,日後皇上回來,奴才是萬萬擔當不起的。”
耶律南仙見潘炅到了此時還在演戲,不由頓時來了脾氣,一揮手將那碗熱茶打翻在地道:“不吃,反正沒有人心疼我,索性餓死算了。”
潘炅此時被一杯熱茶悉數潑在手上,手背立時起了水泡,隻是忍著,卻也不敢叫疼,口中又大聲喊道:“娘娘,您千萬要保重身體!”說完便爬著去撿那地上摔破的茶杯。
耶律南仙剛才隻是生潘炅的氣,這才隨手打翻了杯茶,如今見潘炅手背滿是水泡,心中頓時有些後悔和心疼,連忙從床上站起來,剛要去安慰潘炅,話還末出口,卻聽潘炅又大聲說道:“娘娘,您千金之軀,地上有鋒利的碎片,千萬不可過來,萬一紮傷了您,奴才便是死一千次,一萬次也無法向皇上和太後交待,請娘娘體諒奴才!”
耶律南仙剛才燙傷潘炅,本來心中之氣已經消了,本想借此機會,與潘炅好好說會心裏話,哪曾想聽他現在左一句“奴才”,右一句“奴才”的叫,對自己以拒人以千裏的態度,不由又生了小氣,也大聲道:“奴才,奴才,你就好好當你的奴才吧!本公主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她說完之後,便氣的跑在床上,蒙著被子睡起了覺。
潘炅聽耶律南仙在被窩裏小聲抽泣,身子一抽一抽的,不由很是難過,卻也不理睬,隻是伸手去拾地上打碎的茶杯。
過了一會,潘炅這才站了起來,朝屋頂看了一眼,不由鬆了口氣,上前輕輕拍了拍耶律南仙的被子,小聲說道:“南仙兒,你不要動,在這裏等我回來。”他說完之後,便取下牆上掛著一把長劍,塞在了衣服內,匆匆開門離去了。
守衛的人見潘炅出來,這才將門輕輕的關上。
耶律南仙起身時,見潘炅人卻已經走了,心中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麼鬼,隻道他如今已經變心,不由又是傷心的哭了一陣,哭累了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潘炅出了門之後,便一路朝北追去,不一會便繞到城牆邊上,卻已不見了要追的人,正尋思著,隱約見到牆壁之上有雙腳印,用手輕輕摸了一下,發覺尚有浮灰,不由泠笑一聲,身子一躍也上了六米多高的城牆,朝四周看去,隻見一個黑影朝野外飛奔而去,他也連忙掠下城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