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引來無數回頭率。
之後的場景則比慘叫更為壯觀,洛西臉色半青半白的“坐”在地上,五官更是痛苦的皺成了一團。
“額……嗬!!我的……我……”支支吾吾的口齒不清,想要站起來,卻是幾欲掙紮都以失敗告終。直至今天她才恍然領悟了尼撒那句所謂“更好的地方”的真諦,原來就是這裏,雖然沒有被發配邊疆那樣淒涼,不過從關係帶上來劃分,兩者之間也是關係匪淺啊。可就算是這樣,也不用讓她可憐的臀部受盡如此“款待”吧?
“洛西小姐,卑職得罪了。”一隻厚實卻手心布滿死繭的大手伸在自己麵前,沿著看上去,是一張飽受風吹日曬,卻依舊俊朗的臉廓。
“嗬嗬,謝謝!!”洛西尷尬的伸出右手接受夕旦的好意,左手更是迫不及待的使勁揉上屁股,已經管不了動作是否會影響雅觀。
注意到她臉上抽筋般的硬笑和背後別扭的動作,夕旦也深知自己剛才的那一個過肩摔著實用力太猛,“對不起,剛才我太失禮了。”
他這一道歉反倒讓洛西更不知所措,隻好一個勁兒的擺晃著雙手傻笑,“嗬嗬……嗬嗬。沒事沒事,我們隻是鬧著玩兒嘛。”早知今日,又何不當初就跟著洛依去學跆拳道呢?至少懂個一招半式也好,也就不會讓屁股如此難堪了。
也不知道是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還是索性懶得搭理,反正夕旦是麵無表情的離開了。
感覺有什麼不對勁,洛西這才想起夕旦和裏斯浦之間的關係。果然,前麵的人還沒走遠幾步就停了下來,卻是吞吞吐吐麵露凝色,“洛西小姐……”
洛西淡然笑之,一切皆已了然於心。“既然這麼關心他,為何不主動前去探望?”
沒想到她會一語擊中自己內心的想法,夕旦一時愣住,之前所想好的話全數哽咽在喉嚨裏發不出聲。
“對於裏斯浦來說,現在就剩下你和尼撒最親近了吧?”雖然她不清楚夕旦的內心到底在猶豫著什麼?不過至少能看得出來,他一直都在擔心裏斯浦。
洛西的話一針見血,每一句都直插夕旦死穴。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用力的拳頭擠壓著骨頭發出“咯吱”的脆響。“我隻不過是他手底下所訓練出的一個小兵卒而已,遠不及茶爾樂伏在他心裏的地位。”
第一次和夕旦聊了這麼多,第一次看見他強硬外表下的沮喪,也是第一次開始了解這個人。那顆頭沉沉的低著,落寞的表情盡顯於臉,想必茶爾樂伏的背叛,也讓夕旦很苦惱吧?
“我被大人帶進黑焰衛隊的時候,茶爾樂伏就已經跟隨在他身邊有兩年多了。我一直都在努力,因為我想要用自己的實力來報答他,可是……”內心多年來所淤積的壓力,似乎直到現在才終於有機會一吐為快。看著手裏的長劍,眼底的悲傷帶著一絲嘲諷劃落逝過。“嗬,我連這把劍都不如。”
看著黯然失落的夕旦,洛西卻在心底為裏斯浦慶幸,是否這就是傳說中的因禍得福?茶爾樂伏的背叛,也正好印襯出夕旦的忠心。“不管是茶爾樂伏,還是你,對於裏斯浦來說,都同等重要。就算隻是一把最普通的劍,也必有拚上戰場的價值。”
“恩?”夕旦抬起頭來看著洛西,讀不懂的眼神,看不穿的心事。
洛西無奈的笑笑,被他這樣注視著,渾身還真有些不自在。“茶爾樂伏的事對裏斯浦的打擊確實很大,現在誰也幫不了他,隻能依靠他自己的意誌打開心結走出來。可是這個意誌的原動力,卻是你和尼撒。”走過去和他四目相視,要救裏斯浦,首先就要幫助夕旦。“去看看他吧,他真的很需要你。”
兩人就這樣相對而站,沉默數秒以後,夕旦的嘴角卻突然微微咧開,那抹笑容之內似乎包藏著某種深意?“除了我和陛下,其實大人現在更需要另外一個人。”
額,為什麼她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在蠢蠢欲動了?“誰?”
“你。”
她?洛西不自然的將頭微微轉向另一個角度。果不其然,夕旦剛才的笑容裏掛著一絲邪惡。
“我不否認之前一直很討厭你,因為你的出現,陛下和大人都改變太多。差一點就連累到整個巴比倫,可是現在我似乎才明白了,為什麼當初陛下和大人會同時喜歡上你。”看著她,好感慢慢取代了厭惡,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他都已經銘記在心。
被他這麼坦然一說,洛西又感到周圍的氣氛瞬間冷卻了下來。
“你犧牲得也太多了,為什麼不去好好爭取陛下?這個國家的好與壞,本來就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就算當初她選擇的是大人,那也好啊。至少這樣,大人就不用再為她痛苦了。
這種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薩爾塔、曼麗坎木、布斯特……不知道有多少人對她這樣忠告過。然而她卻置若罔聞,心裏早就有一個答案存在,她一直想要保護尼撒。“你說的沒錯,巴比倫的存亡確實和我無關,有關係的隻是尼撒而已,我不想丟下他,我不忍心看他走錯每一步。”直到現在她都還不能完全理解都奇的那句“原諒”,她是恨過尼撒,因為他殺了拉舍斯夫,他不顧眾人反對燒毀了尼尼微全城,他還……殺了一個連走路都還沒學會的嬰孩。可是這些的發生,都已經在他昨天誠懇的眼神和話語裏化釋為諒解,她能理解,他作為一國之君的有所為,有所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