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
雲千城站在一間兩進的四合院外頭,她抬頭看著新掛上去的匾額。
匾額上蒙著紅布,紅布被風吹起,依稀能看到上頭蒼勁有力的字。
“君子堂,這三個字兒寫的真不錯。”雲千城眉眼帶笑。
“你不是不喜歡你師傅嗎?為何又非要讓他來給你提字?”東北虎站在雲千城後頭,一臉奇怪的打量著那黑底金字的匾額,“以皇上對君子堂的重視,就是讓皇上題字,皇上也會題的。”
“這副字是立場,是我的保護傘。”雲千城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語氣淡淡的,“我從小在師傅身邊長大,我所會的,都是他教的。我師傅僅憑自己一個人,兩片唇舌,就能鼓動的良景波雲詭譎……”
“你怕他?”
“嗯,的確怕。”雲千城深吸了口氣,眼神晦暗,“所以暫時還不能與他為敵。”
“你怎麼會怕他?他都打不過我。”
“……”
“雲千城,我會保護你的。”東北虎拍了拍胸口,表了個忠心。
“你昨兒不是被一碗茶放倒了麼?”
“……”
東北虎氣得吹胡子瞪眼,好一會沒說出話來。
“我師傅的武功不差,可要是錦衣衛圍殺他,他自然跑不了。”
雲千城頓了頓,又說道:“他是風回林,他的力量,並不在於他的身體四肢是不是有力……”
“十步之內,人可敵國。甭管他身後有多大勢力,隻要他站在這裏……”東北虎伸手指了指雲千城的位置,“離我三步之內,我哢嚓一掰他腦袋……”
“……”
“你不信?”
雲千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話說的,聽著怪嚇人的。”
“好使就行唄。”
“嗯,好使就行。”雲千城眼底笑意更濃了,“你這想法很像趙石,武夫的想法,不計後果。”
“……”東北虎冷哼了一聲。
雲千城嘴角笑意更大了:“不過有的時候,這種辦法最是簡單有效。”
東北虎眼睛一轉:“你也覺得行?”
雲千城眼神暗了一下:“你說咱們,要不要來個簡單有效的,快刀斬亂麻?”
“要如何快刀斬亂麻?”
“蠱毒。”雲千城頓了頓,抬頭看向東北虎,“若是讓杏兒製了蠱毒,投到兗州,給孟將軍來個釜底抽薪,那這張仗,我們就勝了一半了……”
“怎麼一下又說到兗州了?”東北虎臉上閃過一抹遲疑,“這招有點毒,孟將軍手底下的士兵,可都是天晨的士兵。”
雲千城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東北虎見雲千城臉色不好,便訕訕的再次開了口:“其實,若是不這麼做,等到來日刀兵相見的時候,死的人會更多。”
“讓我想想。”雲千城邁步往君子堂裏走。
東北虎跟在她後麵進了君子堂。
君子堂剛剛翻修過,匾額也是才掛上,院子裏修葺的工匠已經離開,服侍的奴仆還沒有上來,整個院落靜悄悄的。
“皇上眼下最頭疼的,是孟將軍的叛亂。”東北虎又開了口,“蠱毒的主意不錯,可杏兒明顯是站在趙石那邊的,她不把蠱毒投到京城,就算咱們走運了。”
雲千城嘴唇開啟,吐出兩個字來:“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