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墨恒被警察帶離,夏婉心滿腔壓抑的悲傷,終於克製不住的化淚落下,墨恒,於她而言早已如親人,這份痛苦則是看著親人遭遇人生重大變故的惋惜之痛,可看在身後妹妹夏心蕊的眼底卻自然會被扭曲。
夏心蕊方才看到墨恒湊近姐姐耳畔私語,她並不知道墨恒隻是提醒姐姐提防壞人算計,她滿心以為到了這離別的最後一刻,墨恒仍還對姐姐餘情不了,她甚至又忽而想起墨恒曾說過他一輩子隻會真心愛一個女人便是姐姐夏婉心,此刻,她心中的悲傷更加濃鬱,隻怕,三年的牢獄生涯,也不能泯滅得了墨恒對姐姐的情意……
從法院出來,夏婉心和秦茵扶著夏心蕊的胳膊,妹妹的身體至大出血早產至今仍然是虛弱的,又加之墨恒遭遇的變故,夏婉心很擔心妹妹不夠堅強的內心承受不了這一切,便隻能一直在旁邊語重心長的安撫。
嚴諾塵一直陪著開庭結束,對金律師致謝道別後追到夏婉心身邊一起走下法院門口的台階,然後一起上了他的車子駛離。
法院對麵,灰色賓利後座,嚴邵傾深幽的目光一直目送著夏婉心乘了嚴諾塵的車子消失在視線,擱在腿上的兩隻拳頭攥的咯吱響,夏婉心說的很對,他的確沒有料到她這次會在他和嚴諾塵給予的幫助裏那麼決絕的選擇了嚴諾塵,他曾是那麼堅信她不會對嚴諾塵有意,可而今……
他越來越感覺,她的心隨著她的人一起,離他越來越遠,而他,本以為自己那麼強勢的無所不能,卻偏偏,對她的冷漠抗拒,束手無策,難道,非要強取豪奪才能夠讓她回到身邊?他默默的問自己,卻真的不想那樣做。
“嚴少,梅董的壽宴,今晚在梅家別墅辦。”駕駛位的阿川彙報道。
“代我送份厚禮過去。”嚴邵傾淡然道,他並不打算去梅家,但阿川卻又告之:“可夫人說她晚上要和嚴少同行,讓嚴少下班後回去接她。”
“…好吧。”嚴邵傾深鎖劍眉無奈道。
……
晚上,梅家別墅,燈火輝煌,嚴邵傾陪同嚴母一起來到,嚴母和梅董,也就是梅芷的父親,兩老年輕時也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後來陰差陽錯的結合了另一半,而後兩家相處一直很融洽至今。
別墅裏,梅董正在和到來的賓客們寒暄,有傭人到他身邊告知嚴氏母子來到,梅董忙告別其他賓客,走去別墅門口鄭重的迎接剛踏進房內的嚴母和嚴邵傾,一臉慈祥笑容的迎上前去先對嚴母林雲親和道:“小雲,好久未見了!很是掛念!”
嚴母笑容優雅的道:“謝謝掛念,我都很好,梅老今天七十壽宴,祝福萬壽無疆!”說話間,隨從的阿川將嚴母和嚴邵傾帶來的厚禮送到梅董身後的侍者手中。
“你們母子同來為我賀壽,我已經甚是開心了!無須破費的!”梅董笑著道,目光落向一旁筆挺深沉的嚴邵傾,讚賞道:“邵傾,這次嚴氏與梅氏合作的翼國際連鎖,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成功的開拓了國際市場,這都是你的功勞,不愧是被譽為金融界的傳奇王子,你的頭腦,你的能力,可說是精英中的豪傑,比你爸爸和伯父我年輕時更有魄力!”
“梅伯過獎了!翼國際的成功,不僅是我一個人的努力,梅芷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嚴邵傾淺笑恭敬道。
提及梅芷,嚴母在一旁插話問:“對了,梅芷呢?怎麼不見她?”
梅董笑笑,“哦,阿芷正在後廚房幫忙呢?”
“廚房幫忙?”嚴母詫異,千金大小姐本該在晚宴中一展風采,怎麼跑去後廚房裏?
梅董解釋道:“是這樣,阿芷聽說她雲姨要來,所以特地去廚房親自給你做茉莉糕。”
嚴母聞之感動至極,“梅芷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
梅董笑著道:“阿芷也就是對她的雲姨你格外敬愛罷了,說來,阿芷其實是個很念舊很知道感恩的孩子,到現在她還時常跟我提起當年她媽媽剛去世那幾年你經常要她去家裏玩兒,還經常親自給她做茉莉糕吃,阿芷說,那幾年,因為雲姨的疼愛讓她覺得母親並沒有離開多遠。”
聽梅董這一番話,嚴母也是性情中人,感動的濕潤了眼角,不由的感慨:“梅芷這孩子,從小剛強,可女孩子越是剛強,便越活的辛苦!”
“是啊,說來我家阿芷,這孩子雖然生就豪門,別人看來她衣食無憂,但她心裏的苦也是常人體會不了的,不到十歲就沒了娘,又沒有兄弟,這些年我是把她一個女兒家當男兒培養重用,其實我這個父親是挺愧疚的,阿芷整天代我馳騁商界,真的很辛苦,連戀愛的時間都沒有,現在都成了大齡剩女了!”
說到這,梅董禁不住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