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桑成以手按地,痛苦地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天姬,你何苦如此?”昊天神君淡淡道:“因果報應,輪回不爽,欠了人的終歸要還,你縱然不忍,又能奈何?”
“神君,你也相信桑成是殺人凶手嗎?”九宸天姬退了一步,美麗高貴的臉上掠過從未有過的慌亂。
昊天神君將手向錦亭屍體上一指,一團白色光霧忽然罩住了錦亭全身。
白色光霧之中,錦亭額頭上浮起一簇緋色的光焰,映著錦亭蒼白僵硬的臉龐,瑰麗而詭異。
“緋色流火……”玉藻真君拿扇子掩住嘴巴驚呼道。
“不錯,殺死錦亭的,正是緋色流火。”昊天神君袍袖一揮,錦亭的屍體和緋色流火同時消失在白色光霧之中。
“天姬——”玉藻真君拿開扇子,探頭小聲道:“緋色流火……不是你的獨門法術嗎?七神裔中除了桑成,還有何人會使?”
九宸天姬沒有回答,隻是怔怔看著緋色流火消失的地方,半晌一言不發。
桑成望著九宸天姬,眼睛裏除了濃濃的悲傷,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雪顏看看師父,看看桑成,終於不再懷疑,桑成就是殺人凶手。
怪不得師父對她說清者自清,叫她不必擔心受到冤枉,原來師父早已看出殺死錦亭的是緋色流火。
倘若師父早點兒揭開這個謎底,她又何必假裝與歐陽寂和兩情相悅?
然她剛剛起了怨怪師父的念頭,便立即責怪起自己來——如果自己足夠相信師父,又怎會配合歐陽寂和撒謊?總是自己的一絲疑心,才帶來將來無盡麻煩。
“桑成,你還有何話說?”昊天神君目視桑成淡淡問道。
“晚輩無話可說。”桑成麵色頹然,從九宸天姬身上移開目光道。
“那麼,天姬——”昊天神君向九宸天姬道:“是你自己動手清理門戶,還是本君代你動手還弘濟全家一個公道?”
“不,本天姬不相信桑成會殺人!”九宸天姬仿佛沒有聽到昊天神君的話,兀自看著桑成道:“本天姬再問你一次,如果你仍不肯說,就再不是我徒弟!”
“師父……”
“錦亭是不是你殺的?你一直既不肯承認也不肯否認,是否因為凶手是你要保護的心上之人?你有沒有將緋色流火傳於他人……”
“天姬,你是在懷疑我嗎?”被歐陽寂和傷透了心的扶搖抬起頭來,眼中既悲且怒,瞪著九宸天姬不客氣地道:“你要替桑成開脫無可厚非,但說出這樣的話來,未免叫別人多想。”
須知七神裔中,隻扶搖與雪顏兩名女子。雪顏已被證實沒有殺人,九宸天姬說凶手是桑成要保護的心上之人,眾人自然而然會想到扶搖。
九曜天君不體會扶搖的苦衷,卻在九宸天姬開口前厲聲訓斥道:“扶搖,為師教你的禮貌哪裏去了?這是你對長輩說話應有的態度嗎!”
“弟子錯了……”扶搖眼神一黯,不敢再言語,隻把滿腹憤懣的目光望向地麵。
九曜天君喟然長歎一聲,轉對九宸天姬同情地道:“天姬,咱們也不願意相信桑成殺了人,更不希望他死,可事實擺在眼前,若不對他施以懲罰,如何對世人交待?如何對城主一家交待,又如何對枉死的錦亭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