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扶搖冷聲道：“你的功夫漂不漂亮與我無關，吹牛皮的話，將來危險的是你自己。”
“多謝姑娘掛心。”慕容祺戲謔地揖了一揖道。
“誰掛心你來著？”扶搖惱聲道：“你別自作多情！”
聽著二人言來語去，雪顏的尷尬不覺化解了許多。她轉過頭來，朝慕容祺微微笑了一下，道：“一千年了，你的性子還是沒變。”
慕容祺笑道：“雪顏姑娘，你看起來倒是變了許多。”
“是嗎？”雪顏淡淡道：“每個人都會長大，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會被歲月改變。”
“那卻不然。”慕容祺難得認真地道：“如果你下定了決心不去改變，誰也拿你無可奈何。人被歲月改變，大抵是因為太容易屈服於世俗。”
雪顏想了想，道：“我並不覺得自己曾經屈服於世俗，隻是慢慢明白了許多道理，心境漸漸不同於往日。”
“你明白什麼道理？”扶搖嘲諷地道：“一千年前，你惦記別人的男人。一千年後，你依然惦記別人的男人。所不同者，隻是勾引人的手段更高明一些而已。”
聽到扶搖如此難聽的話，雪顏十分難堪，但她尚未來得及說話，慕容祺已笑嘻嘻地高聲道：“扶搖姑娘，雪顏姑娘搶了你的男人嗎？快告訴我，哪個男人走了這麼大的桃花運，居然被你們兩個姑娘搶？”
扶搖自知失言，騰地紅了臉道：“我又沒說她搶的是我的男人……呸！我為什麼要向你解釋？”
“嗬嗬，她既沒有搶你的男人，你幹嘛對她這般惡聲惡氣、橫眉怒目？”慕容祺笑問道。
“她是你的什麼人？”扶搖怒道：“你這般處處袒護於她，莫不是得了她的便宜？”
“扶搖——”歐陽寂和有些聽不下去了，微蹙眉頭道：“慕容公子乃夏風將軍麾下強將，咱們需以禮待之。再者……我與雪顏已定下婚約，望你對她客氣一些。”
“什麼……”扶搖的身子晃了一下，臉色變得蒼白如紙，顫聲道：“你們何時定的婚約？”
歐陽寂和默然片刻，舒展了眉頭溫聲道：“昨夜之事已滿城風雨，我們自當及早訂親，以免他人閑話。”
扶搖似乎有些站立不穩，身子抖如風中枯葉，定定看著歐陽寂和道：“為了不相幹之人的閑言碎語，你就要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為妻？”
“你說什麼？”雪顏心頭一震，轉身盯著扶搖道：“他要娶我，原來隻是因為怕人閑話？”
“你以為呢？”扶搖咬牙冷笑道：“歐陽大哥何等樣人？若非為了名聲，怎會娶一個心有別戀的妖族女子？”
雪顏變了臉色，目光陰沉地轉向歐陽寂和。
然而，不等雪顏說話，歐陽寂和已執住了她的手道：“雪顏，我已對扶搖解釋得很清楚，但那是她唯一肯接受的理由。”
“放開我——”雪顏冷聲道：“我們妖族女子行事向來隻問自己的心，不管什麼名聲。倘若你隻是為了名聲與我定親，那大可不必。咱們現在就去尋找師父，請他們為咱們解除婚約。”
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雪顏麵上冷若冰霜，心裏卻隱隱有種解脫般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