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覺得,危險是平淡生活裏一場刺激而好玩的遊戲,卻不曉得,真正的危險降臨時,將是幸福的終結、悲劇的開始。
除了告誡媚雅注意身邊的危險外,她不知道還能為她做些什麼。
躺在床上,慢慢展開銀衫塞在她手中的紙條,紙條上,白河公子的字跡隱隱顯現:小青魚,一切安好?甚念。為防毒發,三日後記得回來。
雪顏燒掉了紙條,心裏卻並沒有絲毫輕鬆。
這張紙條上的內容固然出乎她的意料,她卻清楚地知道,白河公子叫她跟隨媚雅進宮,決不僅僅是為了叫她在宮中做一名普通的侍女。
也許三日之後,就是他對她下達命令的時候。
如果他叫她劫持媚雅,她該怎麼辦?
輾轉過夜半,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隻知道自己有些事絕對不會去做。
三天來,媚雅很少再來找她,也沒有再纏著她溜出宮外,反而大多數時候都跟著夜川去了“討厭的”涵光殿。
第四天頭上,雪顏告了個假,獨自回到白河公子居處。
白河公子神情閑雅如常,為雪顏稍稍化解了些體內魔功後,不經意間淡淡道:“那位君後,似乎並不像初時那樣喜歡你。”
雪顏若無其事地道:“她不過看慣了宮裏的麵孔,偶爾想看一看新鮮的麵孔罷了。她那樣的身份,哪裏會真心對待一個下人。”
白河公子讚同地點了點頭,道:“小青魚,你倒看得清楚。不過不要緊,本公子會設法叫她信任你,甚至依賴你。”
“公子有什麼法子?”雪顏試探地問。
白河公子微微一笑,道:“到時你自然知道。現在,本公子要給你一個任務。”
“請公子吩咐。”雪顏拱手道。
“去探探靈煙閣的情況——”白河公子道:“夜川既將靈煙閣設為宮中禁地,想必裏麵藏著些秘密。本公子想知道,那秘密是否對本公子有用。”
“是。”雪顏答應後,又遲疑了一下道:“聽說靈煙閣裏隻有一個啞巴侍女守著,倘若真有重大的秘密,守衛隻怕不會如此鬆懈。”
“你哪裏知道,閣中雖然隻有一個侍女,閣外卻布滿重重封印。”白河公子道:“咱們的人曾數次欲圖靠近靈煙閣,皆為封印所阻,無法進入其中。”
雪顏心中微驚,原來白河公子安排在宮裏的人手,遠不止她一個。
她暗暗吸了口氣,掩過麵上驚訝,平靜地問:“別人無法入內,小青魚又豈能破解封印進入其中?”
“你不是一條魚麼?”白河公子指尖沾起一點兒茶水,在桌麵上畫了兩個圓道:“你看,這裏是靈煙閣的水井,這裏是距離靈煙閣最近的軒逸殿的水井。本公子曾叫人查探過,軒逸殿的井下有一條狹窄的通道伸向靈煙閣的方向,兩處之井很有可能在地下相通。你隻要潛入軒逸殿,再化出原身,沿著井下通道遊進靈淵閣,便能躲過重重封印,神不知鬼不覺地查探閣中情形。”
“不知軒逸殿防守如何?小青魚能否順利進入軒逸殿?”雪顏猶豫地問。
“軒逸殿不過是座空殿。”白河公子略帶嘲諷地道:“夜川獨寵一人,致使後宮無數殿宇閑置,白天雖偶有宮女打掃,夜晚卻空無一人。你盡管放心前去。”
“嗯……小青魚謹遵公子之命。”雪顏再沒有推托的理由,索性利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