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淩兒忽然抬起頭,看著白河公子微笑的俊顏道:“你當我是個三歲小兒嗎?你若真覺得我那麼好,為什麼不想個法子將我留在自己身邊,卻要幫我去爭奪君後之位?我曉得男人都是自私的,別告訴我你與其他男人有什麼不同。”
“淩兒,我欣賞你,無關男女之情。”白河公子鎮定自若地道:“作為朋友,我隻想幫你實現自己的願望,你明白嗎?”
“說到底,就是不喜歡唄。”浣淩兒撇了撇嘴角,負氣地道:“得了,你不用再說了,反正咱們兩個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你對我既沒有喜歡,也沒有欣賞……”
“淩兒,若我願娶,你願嫁嗎?”白河公子打斷了浣淩兒的話,兩手曖昧地扶住浣淩兒的雙肩問。
“鬼才要嫁給你!除了君上,我浣淩兒不會再嫁給心有別戀的男子……”浣淩兒俏臉一紅,推開了白河公子的手,疾速向門外跑去。
待浣淩兒跑出中院,白河公子拿出一方錦帕仔細擦了擦手,而後悠悠喚道:“小青魚,還不進來——”
雪顏跳下牆頭,進得房門,一邊向白河公子施禮,一邊忍不住在心裏想道:不知他每次扶了自己的肩,或牽了自己的手,過後是不是也要拿著帕子這樣仔細擦拭?
“你夤夜到此,可是調查清楚了靈煙閣的秘密?”白河公子收起錦帕,向雪顏溫聲問道。
“是……”雪顏看著那方錦帕,心裏不免有些別扭,自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道:“靈煙閣中有口冰棺,冰棺裏躺著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
她沒有說起那口小的冰棺和冰棺中燒焦的自己,一來固然是悲痛得難以出口,二來也是因為她並不認為自己可以被人利用,或則有什麼利用的價值。
聽適才白河公子與浣淩兒的對話,浣淩兒似乎經常在這裏通宵逗留,那麼白河公子便沒有通過魔眼骨笛監視她的時間,她的隱瞞不會被發現。
“美麗的女子?”聽到雪顏的話,白河公子沉吟良久,忽然對送客歸來的銀衫道:“去拿筆墨紙硯來。”
銀衫答應一聲,收拾起桌案上茶壺杯盞,很快將一套筆墨紙硯擺在上麵,並熟練地研好了墨。
白河公子執起筆,在攤開的紙上慢慢描畫了一會兒,一個容顏傾世的女子頭像漸漸顯現在筆底。
銀衫在旁驚歎道:“公子,這女子好生漂亮……咱們魔界除了君後,竟還有這樣絕世的美人兒嗎?”
“她並非魔界中人。”白河公子淡淡回了銀衫一句,勾畫出最後一筆,側身向雪顏問道:“小青魚,這可是你在靈煙閣冰棺中見到的那名女子?”
雪顏探頭朝桌案上望了一眼,這一眼不打緊,她的魂魄好像飛出了軀殼,天地間驚雷滾滾,世界似乎馬上就要崩塌。
白河公子繪在紙上的,赫然便是她原先的容顏!
若非對從前的她至為熟悉,如何能夠信手描繪出她的容貌?
白河公子究竟是誰?答案仿佛已經不言自明……
一樣的風度翩翩、一樣的溫雅有禮、一樣的虛偽狡詐……為什麼她從來不曾想到,白河公子就是歐陽寂和?
“小青魚,公子在問你話,你為什麼不回答?”見雪顏對著畫像怔怔無語,銀衫不滿地道。